少年只是挠头傻笑。
栓子被气的没了脾气,没好气道:“咱们幢主十六替父从军,统军校场点兵时,幢主十发皆中的,统军大悦,把幢主擢为亲兵。”
“十七随着都护出征时,一人射落三个射雕者,万军之中取了敌将之头。”栓子说到此处时,仰头看天,语气颇为神往。
“十七岁就射落那个什么来着?”少年有点迷瞪,打断了栓子的思绪。
“射雕者,就是箭能射雕者,就是咱们常说的神箭手。”
少年低呼:“幢主好厉害。”
“那是自然,那可是咱们幢主。”栓子头一仰,大有有荣与焉的架势。
“那咱们幢主,怎么就到了这来呢,这地方,鸟不拉屎的,一锄头下去手都发麻,很多庄稼都种不活。”少年是农家子,对农事有着天然的敏感。
“呸。”栓子朝着地上狠吐了一口唾沫,愤然道:“谁说不是呢,咱们幢主若是朝中有人,也不会被派发到这个地方来了。以幢主的本事,当个将军也无妨。”
见少年眼中喷火,栓子及时止住了这个话题,打了个哈哈道:“不过咱们只是当兵吃饷,管不着那些官老爷的事。说起来咱们还得谢谢那些官老爷,若不是他们有眼无珠,咱们也遇不上这么一位好幢主。”
少年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咱们金汤城,可是左右三十二个烽火台里最太平的城了。我娘常在家里念叨,幸好被分来了金汤城,遇到了幢主这样的好心人。轻徭薄赋,今年打下来的粮食已经够吃了,待我领了饷回去,还可以给小妹扯一身花衣服。”
“你小子。”栓子伸手,少年此是已经得了教训,机灵的往后一缩头。
“还躲。”栓子喝骂了一句,改掌为拳,一拳擂在了少年的肩头。
“嘿嘿。”
突兀响起的喝骂声让两人吓了一跳:“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城楼上是能闹着玩的吗?”
已经策马奔驰到数里之外的花木兰自然不会知道城楼上有两个小兵打闹,被罚了一日烈酒的小事。
越往外行,积雪越厚,将所有枯草都掩埋,天地间唯余一片白色。
积雪没过马蹄,心知不能再骑马出行的花木兰勒住缰绳,从马上一跃而下。身后七骑也有样学样,牵着马跟在了花木兰身后。
风很烈,纵然花木兰已经穿的够多,还是有风往身体里不住的钻,身体很快就有冻僵的趋势。
费力的将埋在雪里的皮靴□□,花木兰思考着是不是应该给外出巡弋的兵士多配发一些烈酒了。对了,羊毛袄也是必须的。
花木兰并不是那种只会在战场上一味拼杀的莽夫,自从她知道今天当值的小队借故不巡弋之后,就知道一定是制度出了不小问题,所以才会自己亲自出来找问题所在。
背后的七个亲兵是受她恩养,虽说没有她功夫好,但也算是数得着的军中好手,此刻也露出了疲态。若不是看在她昔日待他们甚厚的份上,怕是早就叫苦了。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处罚王小六又是另外一回事。花木兰深知慈不掌兵的道理,她今天若是开了这个口子,军中定会群起效仿,她这个主将没了威信,地位定然不稳。若是有心怀不轨之人起兵哗变,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一定要狠罚,之后再厚待其他人,就会收到更多军士之心。权术势,三者运乎中。若无一颗七窍玲珑心,她也不可能从人海之中脱颖而出,两年之内就升任了幢主。
花木兰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