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乐挑了挑眉:“怎么了,一大一小今天这么默契一起来找我?”
南渊说:“是我有件事想请师父帮忙。”
戚乐笑了声,问他:“你还有事情需要我帮忙?”
南渊恭恭敬敬,他对戚乐说:“徒儿与师父指尖的差距犹如天与地,别说如今,便是再过上个一百年,也仍需师父为徒儿指点迷津——”
戚乐一挥手:“免了,你直说吧。”
南渊便期期艾艾道:“师父,我能不能教巫支祁认字啊?”
戚乐顿了一瞬。
南渊迅速在肚子里开始翻找理由,他说:“你看,巫支祁已经入了药王谷了,基本就等于是我们药王谷的人。我们药王谷的人怎么能光吃不做呢?我想着药谷那么大,有个巫支祁帮忙看护也是好的。只是他医典都没读完,别说看护了,怕是连野草与草药都分不出,徒儿是想……”
戚乐点头:“可以。”
南渊有些惊讶,他看了看巫支祁,想着他之前那副忐忑的模样,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真的?”
戚乐觉得莫名其妙吗,她回头重新去看自己的丹炉,淡声道:“是你要教他不是我,需要问做什么?”
南渊仰头看巫支祁。
巫支祁只是瞧着戚乐,他忍不住问:“仙长不生气吗?”
戚乐见了巫支祁,她倒是回头笑了笑,耐心道:“你想要和南渊学医典,这是好事,云舟上我原本便也打算教你的,只是阴差阳错落下了——这有什么要让我生气的地方呢?”
巫支祁张口欲言,复又闭上。他看了戚乐好一会儿,忽而问了个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
巫支祁问:“仙长还记得当日在玉凰山同我说过的话吗?”
戚乐笑了,她对巫支祁说:“我记得我说了许多来劝你跟我走,不知你提的是哪一句?”
巫支祁沉默了下去,他极缓的摇了摇头,而后答:“没什么。”
末了他又抬头对戚乐承诺:“我会跟着南渊好好学医典,看顾药王谷里的药田。”
戚乐:“唔,那我提前说声谢谢?”
巫支祁便没话说了。南渊看着巫支祁,不知为何便觉得他真可怜。
走出丹房,南渊见巫支祁还是打不起精神,鼓励他道:“你不要气馁,你看今天师父不是也同意你学医典吗?药王谷的医典是不外传的,她让你学,不就是承认你算是药王谷的一份子?”
“这是好事。”
巫支祁这么想觉着也对,南渊便接着道:“所以你要好好学,学会了帮着师父看个丹炉也不错对吧?你能帮上忙,她也会开心啊?”
巫支祁觉得是这个道理,他对南渊笑了声:“谢谢你。”
南渊,南渊看着巫支祁,觉得自己像是个满口胡说八道欺骗天真大龄青年的恶劣骗子。
戚乐若是真的将巫支祁当做了自己人,那么她说话绝不会这么滴水不漏。南渊还记得戚乐是怎么和自己说话的,也记得戚乐是怎么和照羽说话的。如果是自己算是她认可的传人,照羽算是戚乐的利用对象——那么对比这两种态度,戚乐对于巫支祁既不是在看同伴,也不是在看利用对象。
她看巫支祁,就好像只是在看着一位不知何时会派上用场的棋子。因为这颗棋子尚未使用,所以不能太过分;但她有不愿为一颗棋子太过费去心神,所以也不会太亲昵。
不近不远,不冷不热,彬彬有礼,你甚至还会觉着她对你敬重又友好。
南渊自幼辨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