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只是见一面,也不是带走。这些年来,安明珠尤为形肖赵熙,连赵母瞧着她也常忘了她的真实身份。赵母并不担心安林竹能从安明珠的样貌里瞧出不妥来。
安林竹只身入赵府,倒也如愿以偿见到了安明珠。
他见到安明珠,自然又是在赵府的正厅里,赵家人坐了一团,差点让他没法在里头畅快呼吸。好容易三两句气走了赵母,赵琅帮了个腔又请安林竹去他那儿坐坐——到了接近午膳的功夫,安林竹才清净下来,进了赵琅的院子,同戚乐对桌而坐。
安林竹年已三十有六,但瞧着倒仍十分年轻。他坐在赵琅的旁边,看起来倒也比赵琅大不上几岁。大约是赵琅不太像安林竹记忆里的赵家人,这位读书人收了唇舌,给了赵琅一句好话:“虽然见着你仍让我不快,但好歹还算能够呼吸。”
赵琅:“……”我能说什么,对不起我姓赵吗?
安林竹掠过赵琅,他看了看四下,敲了敲桌面:“既然你特意请我来这,送信给我的那小家伙是不是也在?”
李闻道好歹也是十六封将的小将军,到了安林竹的口里竟然也成了个小家伙。
也好在李闻道不是在意这些的人,听见了安林竹的声音,也真从屋里走出,向对方行了一礼,恭敬称:“安先生。”
安林竹并不在意这些虚礼,他抬了抬手指,又看向从开始起便一言不发的戚乐。
他沉吟片刻,努力缓和了语气,对戚乐温声道:“天有些凉了,你进屋去歇一会儿,爹同你舅舅有些话要说。”
戚乐本想说她留下,没什么话不能对她说的,赵琅却严肃地对她使了个颜色,让她进屋去。
戚乐:“……”行吧,那这个核弹你自己扛。
戚乐见大家好像都不需要她的样子,便也真学着安明珠乖巧的样子进了屋,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她刚关上门,院中就响起了安林竹的暴怒斥责,说是暴怒也不恰当,因为这位读书人连的暴怒是用极平稳的语调,似蛇信般吐着堪比蛇毒的字眼。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戚乐都不知道骂人还能骂出花。
安林竹对赵琅道:“世人说你纨绔无用,我一直以为是世人夸大其实,如今一见,方知是我之错。我坐井观天,不知这天下还有似君般人物,小叔子,你无用的令我佩服。”
赵琅:“……”
李闻道想要替赵琅辩解,安林竹又道:“城门鸣冤,李大将军好气魄。我以为李小将军也需是个气魄干云的好男儿,却不想是个连‘敬老抚幼’四字都读不明白的莽夫。拿幼弱之信前来叩安某之门,也是豪气干云。”
李闻道:“……”
戚乐在门口靠系统转述听了个清清楚楚,忍笑忍的嘴角发痛。
安林竹还没说够。他离开建邺,修身养性太久,以至于赵琅和李闻道都不知道他当年是怎么叱咤御史台,让御史都避着他走的。
安林竹约莫骂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意识到再骂也是浪费时间,所以他做了陈述。
安林竹道:“废物。”
李闻道和赵琅:“……”
安林竹瞧着他们俩,怒极而笑:“怎么,不服气?”
他从怀里取出了戚乐写来信,眼中仍有怒火,他耐着脾性道:“赵琅,你姐姐当年劝我走,说是她和明珠都会由你照顾。即便有不测,只消你在,都无大事。”
“但这就是你姐姐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