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哈哈大笑:“原是这个赏,你不提,朕还真不知。今日除夕,也是个好日子,朕便赐个婚就是。”
贵妃笑着帮腔:“这才是真喜上加喜了。”
皇帝走这么一遭,突然就点了个鸳鸯谱。暖阁众人起初没缓过神,缓过神后便一一行礼向赵母同太子妃要道贺。
赵母却半点也喜不出来,她的脸色比病中的安明珠还要白。
李妃瞧见了,正欲问上一句,却被贵妃横来一眼,歇了声。
赵母摇摇欲坠,太子妃却还撑得住。
她突然行礼,叫道:“父皇——!”
皇帝本在兴头上,被她吓了一跳,颇为不满道:“太子妃这时怎么了?”
太子妃极力克制道:“父皇所有不知,重光心仪的并非是明珠,而是思乔。他关照明珠不过是受儿臣所托,对明珠实则是无私情的。”
皇帝听了,皱着眉又问皇长孙:“重光,是这样吗?”
贵妃却道:“太子妃,我知道你担心明珠身体不好,当不得皇长孙的正妃。可陛下面前,话也不能瞎说啊。普通关照,哪至于像皇长孙那般三天两头的送,若说没点真心在里头,谁也不信呀。”
太子妃咬牙,谁能想到她关照沈重光的、那些用来安抚赵琅的行径,如今竟然成了贵妃的枪!
贵妃笑道:“重光呀,人生大事可不能含糊。这会不是你什么都听母亲话的时候了,皇爷爷的金口可就这么一次,你不喜欢明珠,就点点头。你点点头,你皇爷爷和我就知道你的意思啦。”
皇长孙当然并不十分喜欢赵思乔。他一直将赵思乔当做妹妹,从小看着她长大。而安明珠,之前见不到也就罢了,可他从见安明珠第一眼就觉得亲近。作为儿子,他本该站在母亲的立场上说“是”,可这事关他的人生,皇帝插手的机遇又及难得,他若是应了,便或许真的没机会。
他红着脸,微微点了头。
“不行——!”太子妃尖锐道,当她声音发出,引得皇帝不悦视线看来时,方才又勉强稳住,温声对安明珠道。“这事也需得问问明珠的意见,若是明珠不肯,回头安学士闹起来——”
皇帝显然想起安林竹也是能闹的。他顿了一瞬,看向了安明珠。
贵妃依然笑眯眯地,她眼中闪过金光,却说:“这天下适龄的男子,哪有比咱们重光更好的了?安先生就算是眼睛朝着天上看,也是能瞧见重光的。”
皇帝沉吟片刻,说:“还是问一句,不然朕岂不是成了乱点鸳鸯的人?”
这话刚说完,太子妃眼中隐有恨色,但她藏得很好。赵母这时也回过神了,但她也不能多说,只能将所有期望都放在了戚乐身上,这位妇人被扶着两步走到戚乐身边,也顾不得太多,低声问道:“明珠呀,你不要怕,不喜欢可以直说。你还小呢。”
戚乐闻言眨了眨眼,贵妃已经不高兴地开了口:“赵夫人这是什么话,重光可是您的外孙,哪有不喜欢的。”
赵母有苦说不出,皇帝问了,他问:“你喜欢重光吗?”
太子妃一双眼紧紧盯在了戚乐的身上。
戚乐面上期初是茫然,慢慢地、那点茫然下透出了些许笑意。这笑意越扩越大,越扩越大。到了最后,她竟然是甜腻地笑着回答了皇帝。
或者说——回答了太子妃。
戚乐看着太子妃的眼,羞窘着说:“喜欢呀。”
皇长孙的眼中露出惊喜。
于此同时——
砰的一声,暖阁内一片兵荒马乱,有人尖叫道:“来人呐,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