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囤驻着数万汉骑,端是军帐接天,四通八达的商道却仍行旅不绝,往来各国的行商们显是没受到太大影响。
恰恰相反,大批汉军更让大夏乃至中亚诸国安心,汉军在,则岁月静好,无须担忧别国妄动兵戈,便连匪患都鲜见了。
汉廷自不会在中亚长期囤驻重兵,没甚必要也不合本益比,过往只是每岁遣戍边骑营西出敦煌,到西域和中亚“巡藩”,彰显对各大藩属的庇护和掌控力。
去岁,汉廷从安息“讹”了五十万头奴隶,才遣奎骑和昴骑兵发大夏,从安息边境分批接受奴隶,轮番押回大汉境内。
到得去年岁末,五十万头奴隶都已交割并押运完毕,然这两支戍边骑营却未曾返归汉境,而是暂时囤驻在大夏国都近郊。
两支戍边骑营,战骑加诸曹辅兵,将将接近五万骑。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光靠大夏国提供补给,无疑是颇为沉重的负担,非但将士要喝酒吃肉,战马也须干草精料。
然中亚诸国还是识趣的,颇为默契的分摊了汉骑的各类军需补给,自是绰绰有余了。
真正寝食难安的,还得数安息君臣,毕竟安息与大夏接壤,蓝市城据安息东部边陲不过三百余里,快马疾驰,半日可至。
好在常驻泰西封使馆的大汉特使再三担保,待得今岁入夏,奎骑和昴骑必将返归汉境,不会在大夏乃至中亚长期囤驻。
事实证明,汉廷确是重信守诺的,今岁四月,两支戍边骑营拔营东归。
原因无他,汉廷派遣的新任特使徐隅已在二月末抵达阿帕麦亚使馆,且迅速完成了交接事宜。
三月末,返京述职的前任特使,连带早先陪媳妇归家省亲的两位宗室子、为数不少的巴勒弗嫡系子弟、万余手艺精湛的“奴匠”,皆是入境大夏。
万余奴匠啊!
安息虽是奴隶制社会,然也是拥有大量庶民阶层的,奴隶群体中焉能寻摸出那么些好工匠?
巴勒弗家族为了“弄到”,着实花了不少功夫,在这批奴匠中,波斯后裔和希腊后裔为数甚众,盖因汉人最看重的匠作手艺,多半就掌握在这类人手中。
帕提亚人?
呵呵……
安息君臣不是不晓得工匠的重要性,万余匠人被“弄走”,对安息本就脆弱的手工业无疑是釜底抽薪的摧毁打击。
然而,安息君臣非但没强制扣留,反是如送瘟神般,盼着这支庞大的车队早早出了国境。
除却巴勒弗家族强大的影响力,更因五万汉骑滞留大夏,摆明就是要接人的。
现今已然接到,自是拔营东归。
安息君臣心神大定之余,亦不免深感屈辱,奈何形势比人强,便连素来强硬的米特里达梯王都只能竭力隐忍。
若与大汉开战,战场不是在安息境内就是在中亚,安息将士再剽悍,米特里达梯王也没狂妄的认为,安息大军能攻到万里外的大汉本土。
无论胜负如何,真正伤筋动骨的都唯有安息,尚未开战,两国就处在极端不公平的境况了。
一旦开战,汉骑甚至不用与安息大军硬刚正面,而是绕道西进,闯入安息腹地烧杀掳掠,那是安息绝对难以承受的。
若再加上极有可能“里应外合”的巴勒弗家族,这仗实是不用打,就已能预知结局了。
既是不免被汉廷讹诈,那也就只能从他处弥补损失。
过往年余,竭力西扩的安息大军也是打疯了。
与安息接壤的查拉赛尼和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