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刘沐虽早已将地形图看了无数遍,此时却仍是让人临时摆了桌案,摊开地形图不断摩挲,显是内心亦是有些紧张的。
“传吾军令,左右两翼和后军仍按兵不动,虎贲左监李沮领两万虎贲将士即刻前去支援,中军留郎卫和内卫即可。”
若换了寻常战事,拱卫主帅的中军是不宜轻动的,然刘沐相信郎卫和内卫的战力足以护他周全,也不相信此时的汉军各营会突然炸营。
之所以尽遣虎贲,是怕旁的骑营与之配合不够默契,郅涿无法如指臂使,人多反倒添乱。
就在虎贲左监李沮率两万战骑迅速进军,支援自家校尉和五千袍泽时,郅涿和火器部曲已推进到狭长谷地的西侧隘口,前方就是地势平坦的开阔地带。
放眼望去,就仿佛换了人间,遍地枯黄牧草,视野颇为广阔,无须端起望远镜,也能远远瞧见数里外那片黑压压的匈奴骑军。
“传令下去,勒马驻足,在小心戒备之余,稍事休整,就地待援。”
郅涿颇有祖父郅都的风范,沉稳不冲动,麾下将士推进了十里地,走了大半个时辰,又时刻戒备,必是会疲倦的。
匈奴人既是想请君入瓮,那就耐心等着好了。
没过多久,援兵已至。
李沮非但带来两万虎贲铁骑,还拉来不少武刚车。
所谓武刚车,乃是大型战车,车长二丈,阔一丈四,车外侧绑长矛,内侧置大盾。
先秦之时,战车曾盛极一时,到得秦汉两朝,因着战马豢养量大增,故骑兵渐渐取代了战车兵。
饶是如此,汉军各骑营还是拥有不少武刚车,用以运送伤兵、粮草和军械,主要是诸曹辅兵在大量使用,尤是在运送辎重时,遇着敌军突袭,还可以借以作战。
作战用的武刚车,车身要蒙上牛皮犀甲,捆上长矛,立上坚固的盾牌。有的武刚车开上射击孔,弓箭手可以在车内,通过射击孔射箭。
用武刚车作战时,可以将几辆武刚车环扣在一起,成为坚固的堡垒,可有效阻击骑兵。
虎贲骑营的火器部曲,装备着来复长枪和掌心雷,平日虽主要操练纵马骑射,却也没少研究各类战法,故用武刚车打阵地战更是多有演练。
之前是在山隘推进,拖拽大量武刚车未免累赘,故早在战前,就已定下战术,待得前军推进到山隘西口,两侧山脊也尽数掌控布防,后援的军伍再为他们拖来武刚车。
“传吾军令,火器部曲尽数下马整备,五部各领战车百乘,随吾出山隘后,速速环扣战车,结环形营垒,五部结成梅花大阵,彼此协同御敌。”
郅涿朗声下令,复又对李沮等将官道:“你等且先静待时机,待得匈奴冲阵受阻,阵势散乱,再率战骑杀出!”
众将皆是慨然应诺,眼中蕴着浓浓的战意。
虎贲将士固然求战心切,对面的匈奴铁骑亦是不遑多让。
遥想昔年,冒顿单于在位时,破东胡,走月氏,威震百蛮,臣服诸羌,西域诸国无有不臣,汉廷都得向匈奴和亲进贡。
然过往的二十年间,数度汉匈大战,都以匈奴的惨败收场,雍凉、河朔、漠南乃至西域,皆是丢了。
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失去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这倒罢了,关键是无法再南下牧马,仅剩的几个属国又愈发不恭顺,每岁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