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适才虽是脸带笑,心里实已恼火至极!
若非自身行将虚年十八,比屠栾和樊风大了两
岁有余,适才早就下场,将他们尽数揍得哭爹叫娘。
父皇特意交代,这群暗谍的子嗣对大汉缺乏所谓的“认同感”,若不及时收服,长此以往,于国不利。
譬如为首的屠栾与樊风,两人年岁最大,皆是刚满虚年十五,他们的阿父皆爵封列候,皆为暗卫朗中将。
暗卫,乃帝之鹰犬,国之爪牙,忠心何其重要?
父皇虽是用人不疑,却也要防微杜渐,若这群暗谍子嗣仍摆不正心态,指不定会累及他们的阿父。
刘沐深以为然,却又有自身主见和行事风格。
少年多叛逆,一味怀柔安抚,多半是不成的,打服再说!
诚如昔年的西域、乌桓、朝鲜、东瓯、闽越、滇国、夜郎,皆是被汉军收拾过后,才懂得敬畏,现今不是老老实实的,半点悖逆之心不敢生,人人求着归化汉籍?
正如父皇私下常言,人性本贱,一棒子打下去,再给个甜枣,就会感恩戴德。
太子殿下的想法是极好的,只恨学弟们不给力。
遥想昔年的宫邸学舍,先有丹徒候嗣子刘塍,后有太子刘沐,皆是横压同辈的存在。
只可惜,这群暗谍子嗣中,年岁最大的也才虚年十五,若非如此,拉到黄埔军学,能一拳砸死他们的不在少数。
未曾及冠的太子殿下,竟是莫名生出“后继无人”的感叹。
奈何孤王太优秀,前不见……只见父皇,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怅然而泣下!
“快滚下去!”
刘沐见得公孙愚仍是不情不愿,呵斥道“你等年岁相仿,他们阿父昔年又曾为羽林卫,乃是舅父麾下最早的将士,你若是败了,丢的是舅父的颜面,公孙氏的颜面!”
公孙愚满腹苦水,心道也就与人肉搏厮打,怎的就纲线到关乎家族荣光了?
若真如此,小爷过往在宫邸学舍揍翻了那么些刘氏子弟,你老刘家不是早就颜面扫地了?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否则太子表兄怕是要挥动巨阙剑,将他活活拍成肉泥。
只见他从席垫起身,晃晃悠悠的迈着四方步,走下高台。
张笃见得他这副架势,晒然失笑,摇头道“瞧他这惫懒模样,来年入了军学,怕是要吃不少苦头,也难怪南宫姨母舍不得,已去渭北甘泉宫寻太后诉苦了。”
闻得这话,素来不喜多言的刘典却是接了话,满脸的苦大仇深“族姑哪里是去诉苦,分明又是找由头去扒拉宝贝了。”
“……”
大汉重孝,晚辈是鲜少当众指摘长辈的,尤是刘典素来笃守礼仪,突然这般说话,估摸是真有些恼了。
苏武和霍去病都是“外人”,只能自行封闭六识,权当自己又聋又哑。
刘沐却是无所忌讳,饶有兴致的问道“姑母又做了甚事?莫不是又到梁王府借了甚奇珍异宝?”
刘典默然少顷,方是叹息道“一尊……珠襦玉匣,说是瞧着颇为……合身。”
咳咳~~
刚呷了口佳酿的刘沐险些没活活呛死,用力拍着胸口,满脸涨红。
珠襦玉匣,用金丝连接玉片,行同铠甲的玉衣,汉代最高形制的丧葬敛服,传言能保尸身不腐,乃是高贵的礼器和身份的象征。
皇帝、诸侯王及少数功高德勋的元老重臣,其玉衣方可用金线缕结,称为“金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