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想说,这件事情我管不得?”
小叫花子摇头道:“这件事情,白大哥应该管,也只有白大哥能管的起。”
白冉笑道:“此话怎讲?”
范德明道:“烟云姑娘是好人,我们兄弟也没少受她恩惠,吕知府疯了,为了巴结宁王,先把城里的粮食搜刮的一干二净,上个月又敲骨吸髓,一连加了几道重赋,而今为了银子,却又让烟云姑娘家破人亡,由着他这么疯下去,雨陵城的百姓都得让他逼死,我们弟兄曾经想过去砸大牢,就是拼上性命也得和这疯知府干一场,而今白大哥肯出手,但凡我们兄弟能做的,大哥只管吩咐就是了。”
“有你这句话,大哥还真就敢出手!”白冉拿出了一百两银子,道,“劳烦你帮我散个消息,就说宁王要兴义师,讨伐无道昏君,但凡能凑齐军饷十万两者,皆可封侯。”
小叫花子一惊,道:“哥哥,你是信口说来,还是确有此事?”
白冉道:“真假不必论,只管将消息替我传出去便是。”
小叫花子面露难色道:“大哥既然开口了,小弟绝不敢推辞,只是此事关乎谋逆,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白冉道:“你放心,我以性命担保,你们只管把这番话散出去,事后绝不会有人追究。”
白冉举着银子等了许久,小叫花子却不肯接,白冉道:“怎么,你嫌少么?”
范德明道:“若是平时,小弟绝不敢和哥哥争多寡,一百两银子也的确不少,入秋的时候,一两银子还能买四百多斤精米,可现在,却连两百斤米都买不到了。”
白冉点点头道:“我晓得。”说完,又掏出了一百两银子,递给小叫花子道:“我身上银两不多,等事成之后,还有酬谢。”
小乞丐接过银子,道:“兄弟这次厚着脸皮问哥哥要了这么多,哥哥千万别记恨我,实不相瞒,入冬至今,我这手下已经饿死了快二十人,我实在是……”
白冉道:“过活不易,不必多说了,我还有件事情想问你,王大公子什么时候进了你的门下?”
小叫花子笑道:“这件事情我还正想问哥哥,他认出你了么?”
白冉道:“还真不知该怎么说,他没认出我,是我有意找他搭的话。”
小叫花子笑道:“哥哥是不是以为这人改好了?”
白冉叹道:“倒也说不上什么好坏,只是见了故人分外亲切,况且我要是不搭这句话,却也见不到你。”
小叫花子道:“不管怎说,他既然知道了哥哥的身份,我也就不能再留着他了,哥哥且先歇息片刻,我一会就把他的人头提来。”
范德明说的可不是玩笑,王齐虽然栖身在他门下,可他的心思却不那么好揣度,他知道白冉和吕知府之间的恩恩怨怨,也随时有可能找吕知府告发白冉。
作为乞儿帮的少当家,杀一个叫花子,和杀条狗没什么分别。
可白冉却拦住了小叫花,道:“这个人还有用处,且先留着他吧。”
范德明道:“这人能有什么用处?就算他不去告密,只怕也会走漏了风声。”
白冉道:“我留着他,就想让他替我告密。”
范德明皱眉道:“哥哥此言何意?”
白冉道:“你先把他叫来,我有话对他说。”
小叫花把王齐叫进了屋子,王齐一直不敢看白冉的眼睛,他不畏惧白冉,只是觉得羞愧,无论奚落挖苦,还是同情怜悯,哪怕白冉看着他一直不说话,对于他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