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半会缓不回来,到时候没饭吃可怎么办?等着朝廷赈济么?等着活活饿死么?”
张七爷没作声,从军几十年,他自然知道战后的种种惨相,抽完了这带烟,张七爷道:“你说吧,都要什么家伙?”
“锄头、耙子、铁犁,这些家伙你都懂,越多越好就是了。”
“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先收几件家伙回去。”张七爷站起身来,冲着山洞大喊道,“丫头们,把衣裳穿好,七爷要教你们点新手艺。”
农具不像武器那么精良,只过了一天就做出了二十几件,三天过后,人手都有一把家伙,大和尚也计算出了热泉的深浅,等把泉水引来,百亩荒田的冰雪慢慢融化了。
“种子不能埋得太深,”和尚还是有些慌张,“热气太甚,只怕庄稼受不住。”
出了烟翠带着那般铁匠,犁地、撒种、浇水、施肥客栈上下百十口子人全都开始下地种田。当然也有那使唤不动的,就像牡丹和月红,任凭烟云挥着鞭子把她俩揍得屁股开花,两人就是不肯下地。
三月撒的种,借着热泉之力,四月便出了苗,到了六月,第一茬庄稼已经抽了穗。
白冉看的心里欢喜,正与和尚盘算着收成,不想黄芙跑到近前报知白冉:“金渠儿来了。”
白冉闻言汗毛倒竖,问道:“她来作甚?”
黄芙道:“问了,她不肯说。”
白冉道:“是她一个人来的么?”
黄芙道:“我只见了她一个人,却没见那阳明先生。”
白冉战战兢兢道:“当真没见么?”
黄芙道:“没见就是没见,我还能骗你不成?”
白冉挺起胸膛,装着胆子到了门前,但见金渠儿一脸风尘,容颜憔悴而苍白。
“呵呵,”白冉干笑两声道,“许久不见。”
金渠儿面无表情道:“是呀,转眼之间,已然半年了。”
白冉道:“姑娘来我这寒舍,有何贵干么?”
金雀儿冷冷道:“你也算是个懂礼数的人,就让我站在这里说话么?”
白冉干笑了许久,且转过身,伸手道:“姑娘里边请。”
喝了些梅酒,吃了些糕点,金渠儿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白冉让清风去烧两尾鲜鱼,金渠儿轻叹一声道:“嫂夫人不必忙碌了,整座雨陵城,也只有你们过得最是富足。”
白冉道:“姑娘过誉了,阳明先生却没来么?”
“先生可没有你这等福分,”金渠儿道,“宁王起兵了,杀了江西巡抚和按察使,先生正四下募集义兵,与之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