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寻在房中走了两步,他脸上全然见不到一点忧色,神色也傲然无畏,说道:“丞相大人,尚书大人,草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是非曲直,两位大人心中自有定夺,若没有其他事情,草民先行告退。”
“慢着!张寻,你好大的胆子!出言不逊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行刺当今丞相!简直目无王法!”
张寻眼中现出悲戚的光,他声音凄怆,悲恸道:“尚书大人何必如此?大人岂能不知,草民是麒麟阁历代以来第一位没有丝毫武功的阁主。草民本意在我辈手上彻底化解麒麟阁与有凤来仪恩怨,所以一生不习武,纵使小民有些许拳脚功夫,又怎么敢犯上作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罢也罢,只求二位大人看在武皇面上,放过麒麟阁!”
尚书愤然而起,大喝道:“大胆狂徒,事到如今还敢逞凶!护卫何在,此人欲行刺当今丞相,还不与我拿下!”
门外早就埋伏好的刀斧手一拥而出,张寻束手被擒。
尚书看着丞相,丞相捻着胡须一言不发。
“此子如此胆大妄为幕后定有主使!幸丞相大人洪福齐天,左右还不与我杀了他!”
尸体拖出去后血腥味才浓烈起来,地上一滩殷红妖娆如血。
兵部尚书抖擞精神,朗声道:“丞相大人,兵部刑部人马早已经全部候命,只等丞相大人指令就可以将逆党一举铲除!”
丞相面皮耸动了下,说道:“麒麟阁乱臣贼子!藏匿前朝余孽又收留本朝逆臣后人,罪不可恕,兵部刑部但有遇到贼党可不用审问,就地正法!”
和尚眼观鼻鼻观心,王洛杰拟定的大章他早已经看过不知无数遍。每一条每一道他都烂熟于心,这些东西他不仅自己看过,甚至还曾交给过梦拓,甚至是凌烟阁某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至于这些东西能不能起效,一切就只能全看天意了。
“如果我们否认麒麟阁的存在,那你们会怎么做?”
否定麒麟阁的存在,就是不允许麒麟阁存在了。他们会怎么做?他们想做的事情和尚绝不相信这些人不知道,尽管林枫毕方做的准备都是在暗中,但真想瞒过有心人的刺探简直是痴人说梦。既然如此,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
“晚辈…”
和尚抿了抿嘴唇:“晚辈会觉得有些遗憾,然后从麒麟阁抽身。晚辈当年想当个画家,这些年碌碌之后心性却有些沉淀,想来夙愿也能实现。至于麒麟阁,就让它尘归尘土归土吧。”
和尚说的坦然,脑海里掠过无数画面。李寒在学校门口找到他,脸上是促狭的笑;心梦对他严刑拷打,他神志不清痛的失去了知觉;孤山陋寺红袍谆谆教导;选举之夜影子如恶鬼附身;讲礼堂戕慷慨赴义;夺魁争斗易水傲视群雄;辽东之行血月意气风发;极乐楼逍遥魂归天国…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他这个陌路人尚且割舍不断,麒麟阁那些旧臣又怎么可能舍弃的下。
目中无人的林枫;滴水不漏的毕方;义薄云天的司马轩;沉默寡言的执徐;侠肝义胆的云图;心高气傲的冷枭;倾国倾城的檀素;爱憎分明的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