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雁歌有些为难,她自己也想不明白这件事,但出于对宁谨的信任,还是说道,“这事也不是十拿九稳,或许宁大哥指点了他,但他临场之时又出了差错?毕竟宁大哥总不会害他,定然是倾囊相授。”
沈瑜垂眼喝了口茶,心中疑虑更重,但却并没有宣之于口——
在这件事上,不肯倾囊相授,并非是害钱琥,反而是救了钱琥。
只不过这件事她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一切都是凭空的揣测。可能是宁谨与大皇子有意为之,设下了这个圈套;也有可能的确是三皇子人心不足蛇吞象,如今自食苦果。
沈瑜并没准备在这件事情上耗什么精力去查,毕竟她不日就要离开,这些事情原本就跟她没什么关系。至于宋予夺那里,知道的必然是只多不少,更用不着她来操什么心。
柳三先生新写了话本,沈瑜想着离京之后便听不成了,便日日都来听音茶楼。这地方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什么人都有,可沈瑜却断然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还能在此处见着宗博义。
当初点青离开时,曾与她彻夜长谈,言谈间未曾有怪罪宗博义的意思,可沈瑜心中,仍旧过不去这个坎。在她看来,当初若不是宗博义有意欺瞒,事情断然不会发展到如今地步。
沈瑜坐的是她往日里惯坐的位置,宗博义在这里呆了许久,自然是十分清楚的,进门之后就冲着她来了。可他神态却泰然自若得很,仿佛只是寻不到旁的空位,来与沈瑜拼个桌一样。
青溪对此事略之一二,见此,迟疑道:“这……”
若是由着沈瑜的性情,她立时就想起身离开,可思及点青走前留下的话,又硬生生止住了。
沈瑜偏过头去看向楼下,并没询问宗博义的来意,只当是没见着他这个人。
宗博义在对面坐下,竟也没出声,等到沈瑜听完了这一整场说书,方才客客气气地开口道:“如夫人,许久不见了。”
都说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个模样,倒是让沈瑜也难甩手走人,冷着脸看向他。
像是早就料想到她这态度似的,宗博义并没半点难堪的神色,反而又道:“如夫人可曾听闻近来的科举舞弊一案?”
沈瑜:“……”
她还真没料到,宗博义竟是为这件事情来的。
沈瑜抬眼瞥向青溪,青溪会意,随即知情识趣地退开。
“此事京中闹得沸沸扬扬,我自然是听过的。”沈瑜开门见山道,“你想说什么?”
宗博义并没立即回答她这个问题,转而问道:“那依如夫人之见,谁才是始作俑者?”
早前宗博义在听音茶楼呆过数月,沈瑜对他的性情也算是有所了解,两人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若非是有要事,他应当不会专程过来跟她磨牙。
沈瑜微微皱眉,将他这话翻来覆去想了又想,才算是理出些头绪来,神情一凛:“你都知道些什么?”
“夫人不必担心,我并没什么恶意。”宗博义平静道,“你是点青的知交,我不会害你。我的确是无意中得知了一些事情,可奈何手中并没证据,所以只能暂且知会一声,若将来得了证据,再送与你。”
宗博义跟在玉成公主身旁,想必能探听道不少东西,他所说的证据究竟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沈瑜先前还有些拿捏不定,可如此一来,几乎已经能断定,如今这桩科举舞弊之事是大皇子一派有意陷害。
“我不日就要离开京城,你告诉我这些,也没多大用处。”沈瑜轻轻地捻着手指,抬眼看向他,“再有,你知道自己如今所做之事会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