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他这叫做善意的谎言。
段枢白抓了一桶海鲜,交给了厨房,自己去洗干净身上的泥土盐巴,今儿有许多从新阳城快马送过来的公文等着他过目。
张长乐被他派出去做任务,不能抓过来当壮丁,所以这些文书,还得他亲自过目。
段枢白心中懊悔,早知道不该让苦力出门。
前方的战报,明日也要送过来了。
叹气。
吹着海风,高高束起的头发随风飘扬,银冠歪歪斜斜,要是被萧玉和看到他这模样,估计又要说他没个正经。古有“女为悦己者容”,放在他身上,则是“‘男’为悦己者容”。想“悦”的人不在,也就没心思“容”。
段枢白坐在堆积如山的公务前,唏嘘一声,决定在劳苦前,先慰劳下自己,段枢白勾唇一笑,快速拆开夫郎写的信一阅,聊以慰藉。
萧玉和的信随着公务一起而来。段枢白小心翼翼地把外面的火漆撕开,打开里面的信纸,一排排秀气漂亮的墨字展开在眼前,字如其人,萧玉和的字就像是他本人一样,像是一位能工巧匠细细雕琢而成。
段枢白先在心里赞扬了一番他家白胖胖的一手“美”字,然后嘴角一勾,他发现这一页纸上没有一个错字,也同样找不出丝毫有损美感的墨点。
要做到这样的完美……他家玉和那个死强迫症一定誊抄了好几遍,选了最好的一份寄了过来,想来家里一定还有许多底稿,等他回去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去翻翻。
真想把那只强迫症按进怀里揉。
段枢白在脑海里幻想一番,终于开始看信的内容。
信上说了他以古籍的名义招揽来了许多名医,意图编撰医书等等,以及他们的孩子小团团,特别想念他这个爹爹,走的那天,“团团追着马哭了很久,也不知道你心疼没?听见没?”
……
……还有他们家团团越来越调皮任性捣蛋,全是跟你段枢白学的。
段枢白看完信后心中一阵无辜,他比窦娥还冤,凭什么孩子调皮捣蛋全是跟他学的?他这个做爹爹的明明在小团团面前起到了良好的带头先锋作用……不行!他得写个回信,给自己伸伸冤。
段枢白在心中狡辩一阵,打好底稿,在脑海里先一步撰写回信。他又随手拿起旁边的一封密信,信上的内容也和萧玉和有关,看完这个他再来想怎么写回信。
自从上次他离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过后,段枢白这次离开,派了人秘密守在萧玉和附近,隔三差五给他汇报萧玉和和新阳城的真实情况,免得满城“风言风语”,他这个在外面的将军还不知道。
玉和这次应该不会瞒我什么事情了吧……
段枢白心头这样想着,低头看信,信上面第一行便说起夫人怀有身孕,在医馆里晕倒,并且在信后详细附带了张老等名医的诊断。
动了胎气,身体未养好,怀孕的时机不对,胎儿不稳,要用名贵药材温养……
段枢白面色凝重一一读了下去,看完了属下写的信,拿着信的手呆了半晌,玉和又有身孕了?他又要当爹了?大夫说这胎不稳?
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拿信的手抖得厉害。
段枢白手脚凌乱地又翻开萧玉和写过来的那封信,那封信上面丝毫没有说到自己怀有身孕,只说自己和小团团……看了半天,段枢白被气笑了,这么大的事,白胖胖又憋着不告诉他,是想给他攒一波大招,还是又想吃竹板炒肉了?
萧玉和的容貌浮现在眼前。
傻东西……
段枢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