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我是嫡长公主,我是大魏最尊贵的嫡长公主,我的身份是父皇和母后给我的,你没有资格剥夺,你算什么东西,母后最爱的人是我,是我,你不过是她不要的,你是个灾星,一出世就该死的。我才是独一无二的嫡长公主。”
她嘶吼着,声音却越来越微弱,直至扑倒在地,再不能发一言。
庆安十年,九月初。
升平大长公主之女温雅郡主腹中怀有皇嗣,欲送温雅入宫为妃,遭明太后训斥,曰不合祖制,更不可胡乱混淆皇室血脉,否认温雅郡主腹中之子为陛下子,升平大长公主心怀怨怼,伙同凌太妃欲毒害明太后于乾元宫,事发被擒,以谋逆罪被打入大牢,庆安帝受惊病情加重。当夜,大长公主府和凌家众人皆以谋逆之罪打入死牢,大长公主府家眷流放,凌家满门抄斩。
九月十二,庆安帝病危,临终遗诏,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又谓主少国疑,皇子赵临祚不满周岁,恐不堪国君之任,遂传位于皇叔肃王赵铖,遗诏传下后当夜便驾崩于乾元宫。
九月底,肃王赵铖在众臣的多番请奏下登基为帝,翌年改年号延明,史称延明帝,同年追封肃王妃明氏为慧懿仁皇后,在位十年,终身未再纳后。
延明元年,延明帝册封庆安帝之子赵临祚为东闽王,并于其五岁时,命皇家寺庙了源大师陪同其一同就藩。
赵铖沿着地宫阶梯一步一步往下走,越往下,越阴冷,及至到了地底,已经如入冰窟,不,实际上,这本就是雪山底的一个冰宫地窖。
冰室的正中间便是一个冰棺,赵铖踏着寒冰阶梯向上,一直走到棺前俯身跪下,看向冰棺里面的女子。
女子容颜娇美柔艳,仿佛只是在春日初阳下睡着了一般,只需轻轻一唤便能睁眼醒来。
赵铖就这样看着棺中女子看了许久,然后无意识地伸手触了触她的面颊,冰凉刺骨,但竟然仍是软软的,柔腻如初,只是那凉意一直凉到了心里,触摸上,心都是抖的。
其实,在她生前,他一直也没有觉得有多么爱她,当然是在意的,因为他从来也没有过其他的女人,但却还不至于爱到入骨入髓,没她不行什么的,这种话若是在以前,听起来都是可笑的。
但在她死后,偏偏痛苦如同深入骨髓,一层层的,痛到极处大概就是麻木,仿佛做所有的事情都是冰冷的,如同他那把没有感情的剑。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例如那种叫爱的东西。
“王爷,这世上怎会有复生之术?若真是能复生,那必定是当初并未死绝,或者不过是留了死人的肉身,制成无魂之体罢了。不过,我们南疆的确有一种祭炼之法,据说倒是可以转来世,便是以王爷之血养娘娘之魂,又以娘娘之魂祭王爷之身,如此,王爷来世哪怕从未见过娘娘,便也仍会记得娘娘的音容笑貌,对其不能相忘,如此便会生死相缠了。”
“但此法,折人寿命是真,真有没有用却不知道,因为谁也没见过,谁也不知道是那真是假,不过是活着的不甘心之人用自己的性命去祭炼一个寄托罢了。”
性命现如今于他不过是像是一场无止境的黑夜,何时生何时死都已无所谓,拿去祭炼又如何?
他转身离开,守了那位南疆大长老帮他祭炼之前许下的承诺,命人封锁了冰宫,直到临终之前,有生之年不再踏入这冰宫一步。
延明十年,是那位大长老告之的他寿尽之日,他再度开启了冰宫,进入冰室,然而他踏上冰梯,一步一步行到冰棺之前,竟愕然发现那冰棺之中除了大红的凤冠礼服,里面并不见一人影。
他记得那大长老离去之前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