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类人,大多是被白胥华的一连串手段,触碰到了利益的上层士族。在他们看来,白胥华身有异术是真,为燕国所做也叫人敬畏。
可他若要插手凡物,便是不应该了。
毕竟燕国国师,本就不该插手这些事物。白胥华如今插手,便是“坏了规矩”,更是分走了他们手中的权势。
更重要的,还是——这样的人,怎么能被卷入凡世的红尘俗事之中呢?
他若是插手这些事,岂不就是坏了那一身湛湛如月一般的风华?
有人耐不住,便生出这般的想法来。
他们既不想分出手中的权势财富,也不想本该得到的利润被分散到庶民之中去,更不想………
白胥华这般的人,染上俗世间的红尘气。
这样的人,若是一直高高在上,尚且还好。
可他若是真的落下来了,到了这凡尘俗世中来,到了他们虽然未曾触手可及,却也能触碰到的地方上了,便叫人忍不住生出些其他的想法来。
心中的谷欠念慢慢累计,愈来愈深,便叫人,要被带到魔障的深渊之中去了。
到那时候,要是真的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来,便是燕帝,都要救不了他们。
白胥华不知晓这些人的想法,他雷厉风行,行事格外干脆果决,只是数月的时间,燕国便已经变了个模样。
那些曾经想要阻拦他的人,都被白胥华当着百官的面,直将一柄长剑驾到脖颈之上。
白胥华身上穿着的,是唯独国师才有资格穿的迤逦华服。
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见了,他手中本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可那大胆的士族一开口,叫他退出朝政去,便有一道湛湛华光,忽地自他衣袖间绽出,接着,那玄色长剑,便架在了那士族的脖颈上。
白胥华那时的模样,实在是摄人极了。
他满头白发都被束在发冠里,长长地垂在身后。
层叠华服衬得他满身尊华贵气,直叫他好像仙君下凡。
白胥华身上的病气还未曾散去。
他的唇色是苍白的,叫人看得心中怜惜,只想要帮他将唇瓣吮得红艳一些。那露出的手掌,更是极尽白皙,简直要比他露出的一点雪白衣裳,还要更白上一些。
简直是要透明了一般。
叫人看得心惊胆战,直怕他下一秒便直接消散了去。
可饶是这般虚弱,白胥华身上的气势,却还是半点不弱的。
他一双眼瞳,简直是点墨一般的寒色,其中的情绪是极淡的,却又带着剑一般的锋利。
叫人简直不知晓是该沉溺进去,还是生出惧怕的心绪。
那士族更是瑟瑟发抖,他额头上生出汗水,却也不知道到底是为这般颜色所震慑,还是因为这要将他皮骨都穿透的锐利之感而畏惧。
白胥华却未曾挥剑,直叫他血溅三尺。
而是冰冷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分明是有能力直接将他血溅在此的。
可偏偏又在最后一刻心软了。
那士族面容上,简直要弥上一层晕红来。他一时之间,实在是不知晓自己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了。
但实际上,事情却不是他所想的这般。
白胥华一开始,就未曾有真正杀了他的想法——因为他手中的长剑,不过是系统幻化出来的虚影。
既然是虚影,自然就不能真的做出什么事来了。
白胥华平静收剑,诸人便又见那华华长剑落地,化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