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渐渐地少了, 等到一日, 白胥华早起时, 已经看见了窗外的树上开了花。
他似乎惊醒了楚子徽,少年人紧紧地环着他的腰, 睡眼朦胧地起了身,贴着他道:“师兄怎么了………怎么又起得这般早。”
白胥华被他用下巴搭在肩上,却也不觉得异样, 这些时日里,他也习惯了楚子徽对他不时做出的亲昵举动。
只是道:“外边花开了。”
他语气难得温柔。
此刻的雪还未曾消,雪花还积在树上,与花伴在一处,只叫人觉得美丽。
楚子徽看了一眼, 也觉得美丽, 但他怀里抱着师兄, 便不觉得那花有多美了, 只微微垂了眼睛,垂下目光,去看白胥华亵衣中露出的微微风景。
白胥华未曾察觉到他的眼神, 他只是看了一会儿, 便轻轻推开楚子徽,披了衣裳, 道:“该练剑了。”
楚子徽手中落空, 他眨眨眼, 便也极主动地起了身, 与白胥华一起练剑。
只是他平日里,对于课业总是不甚上心,这边叫他如今与白胥华一处习剑时,许多动作都显得极不标准。
白胥华自己练了一会儿,回头一看楚子徽,便见他的动作又歪了,便不得不回身去指导他。
“这一式起时,手臂该是再往上抬一下才好。”
楚子徽道:“是这样么?”
他抬了手臂,却又显得有些高了。白胥华中一边细细看着他,道:“再往下压一压。”
楚子徽略微往下一压,可又还是略微下了一些。
“………………”
如此几番,白胥华便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而道:“罢了,我来把着你罢。”
他到了楚子徽身后,扶着他的手臂,一招一式地教导他。
两人亲亲密密地依靠在一处,剑气扫落树上的雪,直叫他们的身影模模糊糊地融在一处。
一年。
两年。
三年。
雪化了是春花翠树,花谢叶枯,便又是一年秋冬来到。
不知不觉间,便已经到了白胥华及冠的日子。
日子本是过得极平静的。
直到一封信函,从远处传到了楚子徽手里。
他直接在白胥华面前打开看了,看着看着,神色便沉了下来,眉目也紧紧皱在了一处。
白胥华出声道:“如何了,是什么事?”
楚子徽道:“是我家中的………师兄该是不知道的,你看一看罢。”
他毫不避嫌地将书信塞给了白胥华,原是他父皇传来的书信,说是想要楚子徽出马,代表楚国,参加十年一度的百国会面百鸣宴。
百鸣宴,是千余年前便传承下来的宴席。是世外仙家为了抑制世间诸国不起祸乱,而立下的规矩。
在百鸣宴上,诸国可排出最为强大的力量,与其他百国博弈,夺取百鸣宴魁首——与这魁首虚名之后,隐藏着的无数财富与土地。
这是仙家划分给诸国的战场,每十年便会起一次宴席,征收未曾成为魁首的其他国家的土地——或者是财富,划分给获胜的魁首。
一些仙家,也会看上一些看得顺眼的国家,为他们出力换取这些国家的报酬。
“我得去。”
楚子徽轻轻叹息。
他眼里还带着些什么其他的东西,白胥华却因为低头看信,而未曾看见。
他道:“我与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