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沐浴时速度极快,一直提心吊胆,真有点担心白衣的纪云开会忽然从哪里飘进来。
还好,直到她换了寝衣上床安睡,都没再看见他。
床铺柔软,凝神香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周月明回想着这几日见到“纪云开”的场景,好像似乎也没多可怕?至少没勾她的魂,也没索她的命。反而是她自己见鬼之后的反应,让祖母和兄长担心。
她重重叹了一口气,心中满是茫然。
次日清晨,周月明早早醒来。
刚一出门,就看见了一身白衣的纪云开。他同前几次一样,依然飘在半空,大约是看见了她。他迅速下降,向她飘来,眉梢眼角俱是笑意:“卿卿。”
纪云开这几日一直飘来飘去,但是能看见他的,只有卿卿一人。他有心想同她说说话,可她只要一见了他,就会失态,这让他很不自在。
周月明身体微微一僵,她看一眼身旁的青竹。青竹显然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她扯一扯嘴角,算作回应,继续往前走。
她这次没有大喊大叫,还冲他露出了“笑容”,纪云开心中舒畅,不由地随着她飘了一会儿。
周月明虽不回头,却知道他一直在身后跟着自己。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回头,直视着他。
他反倒像是受惊一般,向后飘了数尺。他指了指她的头发,神色如常:“你,你头上的簪子好看。”
“姑娘,怎么了?”青竹诧异地问。
周月明捏了捏青竹的手:“没什么,咱们走。”她冲他做了口型:“别跟着我。”
纪云开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唇,自己试着重复了一遍。他皱眉,但到底是没再跟上去。
周月明拉着青竹,转身疾走。行得数十步后,到了拐弯处,向后望了一眼,见他仍飘在原地,没有跟上来。她莫名松了一口气,心里却隐约生出一个念头来:好像真的没多可怕。
今天是她的十五岁生辰,然而因为纪云开战死一事,也就不再办了。
她暂时将种种思绪都抛之脑后,给祖母磕头行礼。
刘氏待她站起身来,命人将一套崭新的头面递与她,轻声道:“收着吧,我们卿卿是大姑娘了呢。”
时下规矩,生辰当天,要吃鸡蛋和寿面。这些刘氏早就准备好了,在一旁含笑看着孙女吃。待她吃完后,刘氏才压低声音,问道:“太医的药管用不?喝药以后,有没有再看见‘脏东西’?”
“我……”见祖母神情紧张而不安,周月明沉默了一瞬,轻声道,“还好,挺有用的。”
刘氏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周月明动了动唇,心说,算了,还是别让祖母担心吧。反正他现在又没害着她。
兄长周绍元问了她同样的问题:“今日还见鬼不曾?”
不等她回答,他就又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妹妹道:“我今天又去找了连道长,从他那儿借了这个东西回来,你拿着,能驱邪避鬼。”
“什么?”周月明定睛看去,见是一只玳瑁手串。
“这是玳瑁精血凝固而成,是不可多得的辟邪极品。”周绍元笑笑,“你戴着,任何鬼怪靠近不得。”他有些赧然:“昨日也忘了这件事,今天才想起来向他讨要护身的宝贝。”
周月明盯着兄长手中的手串,视线渐渐模糊。连道长所住的清风观离安远侯府距离颇远,而他已经去而复返,定然是天不亮就出发了。他昨晚用饭时,困得眼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