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得你跌进了这阴沟,害得你成了人人喊打的变态,害得你迟迟没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听话的儿女。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低吟如诗:“都是我的错……”
说到后来,她的眼底竟然隐隐出现了几分晶莹。
容非瑾猛地站起了身,来不及掩饰自己眼里还未散尽的愧疚、伤痛和不敢置信,泪光闪烁,双目通红地看着江慕之的背影。她无比清晰地听出了江慕之的言外之意,也想起了那日自己的断绝之语。
她含着泪,迅速地摇摇头,哽咽道:“你怎么会害我,阿慕,为什么会是你的错?”
分明是她,害了阿慕的一生,害的她孤苦无依,潦倒半生,也是她,优柔寡断,摇摆不定,扛不住母亲的步步紧逼,背弃了她们之间的承诺……
容非瑾神色凄惶地上前了半步,眼里是悲是痛,紧紧地握住了江慕之的手腕,感受到了对方一瞬间不适应的战栗,喉咙里似是有玻璃碴子混着酸涩在缓缓前行,滚着血的痛意密密麻麻,倏然让她抽了抽鼻子,愈发哽咽。
你现在,就连我简简单单的触碰都这么厌恶了么?
“你不要躲我,不要不见我,阿慕,我什么,什么都可以改的……”
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我会为你拥有对抗全世界的勇气,会努力说服我父母,会好好地遵守我们之间的誓言,只要你还要我……
可她的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告诉她,无论她怎么承诺,阿慕都不会信她了,无论她多想好好待阿慕,阿慕也不会想要了,她的爱情,阿慕弃之如敝履,她的人,阿慕避之如蛇蝎。
容非瑾还记得,在阿慕死后的第三周,她头一次违背了病重的母亲的意愿,踏上了去安东市的旅程,废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了刘谌。
“你来干什么。”刘谌在家中站着,紧蹙眉头,眼中寒光如瀑。
“我想去阿慕住的地方看一看……”其实若是可以,她还想在那里住上几日,感受阿慕残留的气息。
“不可能!”刘谌眉头倒竖,紧紧地盯着容非瑾,眼中的厌恶呼之欲出:“那里谁都可以去,只有你不行。”
“她都已经死了,你就不能饶过她么?她生前过得坎坷,你还想让她死后还不得安宁?容非瑾,你们……你们相识一场,你就当行行好,放过她吧,当初你们在一起也是你情我愿,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就是她一个人的错了?”
“行,就当是她卑鄙无耻地勾引了你,可现在她都已经死了!为你死的!你就是对她再厌恶,也没有必要在这时还要在她的心上踩上一脚吧。”
容非瑾本来低垂着眉目,面色悲恸,听完刘谌的话却忽然抬起了头:“我怎么可能厌恶她,你哪里知道,我对她,我对她……”她忽然说不出口了,自己这廉价的爱哪里配的上自己的阿慕,她哪里还有脸面说她爱她……
爱她,却离开她,还把一切的过错推到她的头上……
“好。”刘谌面色疲敝地揉了揉太阳穴:“就算你不厌恶她,可你已经结婚了,你觉得这样的你,去她的住所,表达你对她的感谢和歉意,她心里会好受么?”
“容非瑾,她这辈子最后的愿望就是与你再也无关,你若是当真想要感谢她救你一命,不如就此别过,从此山高水长再不相见。”
容非瑾瞳孔骤缩,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阿慕会不要她,双目通红,喃喃道:“我不信。”
“我不信!是你骗我的对不对?她怎么可能,怎么会……她为了我去了九死一生的江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