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闹腾了一年的明正学府突然关了门,明正学府出身,那位童试、县试、府试均为头名的,公认的天才——孟寒星,突然消失不见了。
不是闭关读书,而是在家里消失不见。
孟府大张旗鼓的找了许久,翻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找到孟寒星的踪影,最后还是从孟寒星贴身丫鬟兼伴读汀兰嘴里得知,这位闹得京城鸡飞狗跳的孟寒星大小姐,是去游学了!
游学不是稀奇事,但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姑娘独身去游学,那可是奇闻。
流言在京城传了一阵子,最后又被新的流言替代,兵马大元帅宁知翰于边关遇刺,身中剧毒,太医施救,勉强从鬼门关拽了回来,人却没几年活头了。
一晃,三年过去。
孟寒星孤身一人在外漂泊了三年,这三年,她从天南走到海北,见识过塞北的风雪,看过江南的烟雨,领略过岭南之地大自然鬼斧神工,也曾孤舟立江徘徊而下。
她踏遍了大周山河,看穿了人世百态。
说实话,外头的天大地大,比之京城那小小方寸之地,更为自由,更为令人舒心。
可孟寒星,还是想回京城。
“小友今日似有心事啊。”
穿着一身白衣的中年大叔,有着长长的山羊须,笑起来似乎有个酒窝,掩藏在胡子下,看不真切。
他持白棋,于棋盘上落一子。
跪坐在他对面的,是个妙龄少女。
少女头上戴着帷帽,一身白衣,袖口处绣有金色云纹,背面有一副仙鹤落梅图,作画者擅长工笔画,画的栩栩如生。
“是有一件,先生久居此地,可知如今朝中发生的大事?”
说话间,少女落下黑子,棋局已成,白棋大龙被绞杀在棋盘之上。
大叔摇摇头,将手上棋子扔回棋篓,“山中寻仙不得,故闲云野鹤度余生。小友心在外头,若是想走,就不要来老夫这儿了。”
少女轻笑,笑声如同百灵鸟般清脆甜美,“先生,人有许多选择,有人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有人铭心镂骨耿耿于怀。先生看似前者,实则苦陷魔障。”
她起身,扬头看向外面,树影婆娑,阳光耀眼,直视阳光令人眼眶湿润,几欲垂泪。“先生名声在外,无数学子对先生抱有仰慕之情,他们崇敬先生视金钱如粪土,视权势如云烟。先生对的起他们的拳拳之心吗?”
“孟寒星,不必激老夫,你打着什么心思,老夫一眼便知。”看着相识三年的小友,他眼神深邃,布满冷漠,“他们想什么,又不是老夫控制,何谈对不起?”
孟寒星不喜欢和老一辈的人谈话,他们往往很固执,固执到让人头疼。
他们的理念,坚持了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理念随着时间深入骨髓,想要改变他们的理念,无异于刮骨疗伤。
孟寒星不想强迫他人进行刮骨疗伤,因为她不确定,这刮骨疗伤之法,能不能治好一个人。
但她不得不去做。
想到京城传来的消息,孟寒星罕见的露出冷漠的神情。
这让一直看着她的柏长昌不小心揪到了胡子,倒吸口凉气,“痛煞老夫,京城传来什么消息,竟让你这个小狐狸破了功。”
孟寒星没心情和柏长昌斗嘴,她深吸口气,腰背更为挺直,如同站立在塞北风沙中的树,任凭北风狂吹,仍旧不屈不弯。
过刚易折,过柔易弱,孟寒星通常属于刚柔并济。
柏长昌没见过孟寒星如此强硬的一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