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场梦对吗……”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在说梦话,梦里的火将他整个人都要烧没了,他问旁边的人,全身上下置于处火海之中,他的心为何还是如此冰凉,就像是把心剜下来放在千年寒冰的冰窖里,润玉蜷缩了一下身子。
临渊坐在床边,她穿了身白衣孝服,润玉只看了一眼,就默默侧过身子,眼角的泪水无声地划落,浸湿了枕边的薄衾,目光所及放着一颗明珠。
“她想对你说的话都在里边,我将彦佑和小泥鳅带去了妖界,但……”临渊轻叹了一口气,她打伤润玉后抓着彦佑离开,还有一直躲起来的小泥鳅。
这两人不知青鳞面具后是谁,临渊的声音和身形都不是往日的她:“簌离死了,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现在安全的地方只有妖界,本君答应簌离会保护好洞庭水族,现在你们只能随我去妖界。”
彦佑亲眼见着这条龙将天后那只鸟搞成那样,自然知道眼前之人的厉害,他不道她的来历:“阁下是什么人?刚才为什么不杀了天后?”
临渊的血眸看了他一眼:“本君做什么要给你交代吗,关于本君是什么人……日后你们自然知道。”
彦佑牵着小泥鳅不再说话,这人至少不是敌人。
临渊没说出的话,让润玉苦笑不已,脸上的眼泪都止住了:“扶我起来……”
他让临渊给他寻了块万年若木,润玉拖着病体亲手给母亲雕刻了灵位,后来太微前来探望润玉,看到心如死灰的大儿,也不知如何安慰他。
润玉体内的火灵仍在,却不愿找旭凤接触。
除了天后,世间唯一会琉璃净火的只有她的儿子了,他宁愿烈火焚身,也不想欠荼姚半点人情。
“咳咳……”润玉跪在灵位前,他仿佛看见母亲的红衫飘在眼前,湘姨的白衣逐渐染成血色,他双手撑在地上低笑,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这次是天后太激进了,但簌离蓄养私兵,妄图谋逆,本座谅你不知情,这次处置,你好自为之。”太微背对着润玉,一味的忍让只会被磨平利爪,他的儿子是龙,天后当着他的面杀了簌离,唉……
“父帝。”润玉轻唤了声。
润玉的声音中气不足,太微迈出的脚步一顿:“你不让旭凤帮你疗伤就先养好身体,洞庭余孽的事情你莫要再管,水神说你重伤之时还想着救治他们,你一向善良,但不是所有的事是仁慈能解决的。”
润玉闭上眼睛:“他们必须死吗……”
以鸟族穗禾为首的人多番进言,让天帝陈兵虞渊,破开妖界结界,为天后报仇,以正天威浩荡。现在魔界未动,天界一动就是率先妖界为敌,魔君立场不明,虽然之前派人来禀告饕餮之事,但谁知道是不是他们和妖龙勾机私放饕餮。
猜忌让此时的天魔两界早知道妖界乱局的情况下依旧按兵不动。
这时候就需要洞庭叛逆来吸引鸟族的火力,这番祸水东引,正中天帝下怀。
“谋逆之臣,三万洞庭水族,三日后执天雷烈火之刑。”天帝叹了口气,“动心忍性,本座教过你多少次……你因为簌离对天后出手是人之常情,但天后抚养你千年,养恩就半分不及生恩?如今天后被妖龙所伤昏迷不醒,这件事就这样过去,现今妖龙再出,妖界必有争端,你与天后之事,事关天界声誉,本座希望你分清轻重缓急。”
天界、天后、妖界……润玉心中冷笑,你说在乎的只有这些,那他母亲呢,润玉平静地望着天帝:“父帝,我娘亲……她就真的这么十恶不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