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随后便去了省经阁。
润玉直身而立,抽出架上封起来的卷宗中的一卷,他解开上面的绳子,捧着看了几列便拿着玉简坐到书案前。
省经阁寂静,润玉听到动静突然抬头,他颇为意外地望着天帝。
太微缓步走来,润玉站起来拂了拂衣裳。
“润玉参见父帝。”
太微坐到润玉原来的位置上,翻了翻儿子刚才在看的简牍,这是历年天界与妖界关系的卷宗之一:“妖界一直与我界交好,这些东西看了也没用。”
说完太微将书卷合上扔在一边。
“父帝为天魔之战绸缪,妖界开启后成为其中的变数。”
“……确实是变数。”太微低笑,同意他这个说法,“近来临渊可有找过你?”
“阿渊尚未回来?”润玉担忧地问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只是随口问问,以前你和临渊的婚期本来已经订好,仲春之始的雨水,万物待发,可惜因为出了那件事情,润玉,你已守孝三年,可有想过和临渊的婚事?”
“润玉的婚事有父帝做主便好。”
这句话是梗在了太微的心上,他做主……呵,太微袖中的拳头紧握,他勉强地笑着:“下月既望便是个好日子。”
润玉似乎有些意外,不到一月的时间:“这……”
“有什么忧虑得尽管说。”太微看了润玉一眼。
“这太急了,而且阿渊尚未归来,我还没有问过她的意思,水神仙上那边,父神与他商议好了?”
太微知道自己心里有些急,妖界那位缙云君的意思,便是何日大婚,他们何日出兵,至于洛霖,他上次便提过此事,等会再去告知他一番,便可以派人着手婚宴:“临渊回了妖界一趟,现在是妖皇的座上宾。”
他来之时天兵便禀告说临渊出了北天门往虞渊方向而去,而且看起来谁惹她生气了一样。
“她似乎对本座有了误解,你日日待在省经阁,也该出去走走了,父帝有封手信嘱你亲去妖界将之交给新任妖皇,顺便将临渊劝回来。”
润玉望着天帝离开的背影。
父帝……
他偏着头,扬起的嘴角讥讽的不知道是自己,还是离开的人,他早该知道天帝永远是排在他父帝这个身份前面的。
无所不能的天帝也有力不从心的一天。
虞渊过后的风沙吹在白衣仙人的脸上,明朗的面容静静地望着前方没有尽头的沙漠,润玉沿着以前的记忆往苍梧渊方向走去,苍凉广阔的大漠之后是高山覆雪。
黄沙之后是飞雪,变幻无常的大荒妖界,雪花飞扬弥漫在空中,润玉站在雪山之上,瞧着一个白点离这里越来越近。
他笑着伸出手,拉住落下来的临渊,女子的笑声婉转悠扬:“这般开心。”
“好久没有这般畅快得笑一番了。”临渊张开手,寒风凛冽,扬起的衣袖在半空飞着,雪白的衣襟和雪花一样随风飘扬。
两人都没用法力驱散飞雪,落在脸上的雪转瞬即逝,润玉看着雪山上的临渊,这个张扬的女子离开天宫,站在属于她的土地上,她眼中神采飞扬,比任何时候都美丽。
他拂去她头上的雪花,临渊偏头一笑,眉入远山如黛如墨,弯起的眼睛笑意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