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心道终于来了,她躺着不动继续装睡。只听见朱长龄的声音轻轻叫了一声,“无忌!”
无忌没有动。
朱长龄又等了一会儿,见无忌仍是没有动静,便悄悄出去了。
无忌坐起身来,从窗口望出去,却见朱长龄并没有走开,反而又回了他和朱夫人的小屋。
无忌心里奇怪,不知朱长龄为何要来看她睡没睡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心里的好奇占了上风,偷偷出门,绕到屋后的大树旁。她知道朱长龄内力高深,怕被他听见动静,不敢离得太近,但这样又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她站了一会儿,却忽然听见板门一响,几人走了出来。无忌躲在树后,见朱家三口及姚清泉一起走出来,向西去了。无忌知道他们定是要去商谈机密,可恨无法跟踪他们探听到他们说些什么。
第二天,无忌和朱九真在外散步时便装作好奇,在谷中绕了一圈,见小谷西面靠近山壁的地方有一块凸起的高地,正好可以眼观四方,又逆风,是个密议的好地方。
这天晚上,无忌却是一夜安睡,没有人来打搅她。
又过了几天,这晚朱长龄终于又来看她有没有睡着。无忌收敛心神,假装已熟睡,等他出去后,当即出门,一路往西,走到小谷尽头,几下爬到一棵大树上。当时已是初冬,树叶都落光了,但无忌藏身的这株大树枝干粗壮,正好可以挡住她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朱家三口并姚清泉果然来到这里。
朱长龄问道:“真儿,你这几日和林小兄弟相处,他可有说什么?”朱九真摇了摇头道:“没说什么。”朱长龄叹了口气,朱夫人道:“大哥,虽说如今再说这些也没用了,但我仍是有些怀疑,那林小弟真的是咱们恩公张翠山张五侠的独子吗?”姚清泉也道:“是啊,大哥,我在中原明明打听到张恩公的儿子才十岁左右,那林小弟有十三四岁了吧?”朱长龄道:“决计错不了,那日真儿和青婴、璧儿将林小弟打伤,我正好在武家做客。他们将林小弟带回武家让武兄弟处置,武兄弟说既然是偷学武功的小贼,剜了眼睛,废了武功扔出去就行,干嘛要带回来。我见那少年才十三四岁,如果就这样被害成废人也太可惜了,便说要不然还是等那小兄弟醒了问清楚情况再做打算。总算武兄弟念在我们两家是世交的份上,给了我几分薄面,没有当下就把那小兄弟处置了。之后我装作发作真儿,一力要带林小弟回家养伤,这才救了他一命。”
无忌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没想到当日还有这些内情,但她转念又想,“既然这朱长龄有恩于我,干嘛不说出来呢?”
姚清泉问道:“大哥,你为何不对林小兄弟说清楚这前因后果呢?”朱长龄道:“我救人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又不盼着别人报恩,为何要邀功?”他叹了口气又道:“我本打算等林小弟养好伤后再送他离开,但没想到回来的那天晚上,武兄弟竟然也跟了来。我以为他是来做客的,没想到他告诉我,那位林小弟竟然是武当张五侠的儿子。当年张五侠一家三口从海外归来时,正好武兄弟带着璧儿到中原办事,因缘际会见过他们一面。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张公子又从一个孩童长成少年,因此他一时没认出来。等我走了之后,他想了起来,便赶紧追了过来。我一听,原来林小弟是恩公的儿子,不由大喜。当年恩公回归时,咱们远在西域,等得到消息时,恩公夫妇已被那么多人逼死了。咱们这些年一直在打探恩公留下的独子的消息,没想到老天开眼,竟让我见到他,我打定主意要好好替恩公照顾他,武兄弟却让我从那孩子口中骗出谢逊与屠龙刀的下落,我自是不肯,因此与武兄弟不欢而散。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对他再了解不过,知道他必不肯善罢甘休,肯定还要对那孩子不利。但这个时候,我却不能对张公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