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守安定生着闷气,绕着各个院子走了一趟,他暂时不想跟人说话,为了避免碰到人,他独自走到了后山的小山丘上。
小山丘不高,上到山顶上也就两三百米的路,与其说是一座山,倒不如说是个小山坡。海岛上环境清幽,雨水充足,山坡上长满了花草与植被,大和守安定往松软的地上一躺,闭上眼睛发起了呆。
那招反手一击,确实是从冲田总司身上学来的。
当年冲田总司深入敌营,腹背受敌,手背上冷不防受了一击,五指条件反射般微微松开,刀柄就从掌中滑落了出去。身处战场,若是失了佩刀,等同于失了性命,冲田总司没有丝毫犹豫,在刀落地之前,反手握住了刀柄,忍痛杀出了一条血路。
那把佩刀便是大和守安定。
大和守安定记不清那场战役的细节,唯独对这一招印象深刻。
冲田总司的手上沾满了血与汗,当那灼热的体温覆上刀柄的时候,大和守安定觉得自己被点燃了,冰冷的刀身上仿佛燃起了热血,令人兴奋到战栗。
令人忍不住想要吸食鲜血。
如果那一刀没有收住,加州清光的胸口想必已经裂开一条缝了。
大和守安定心烦意乱地翻了个身,滚到了树荫之下,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右手上的那一道伤疤。
加州清光到底什么时候能懂事?
真的很想揍他一顿。
正想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躺这儿干嘛呢?”
大和守安定翻身而起,瞪着眼睛看着蹲在他身旁的加州清光。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找到你的?”加州清光露齿一笑,“没在房间,没在图书室,那就肯定是在山上啦。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怎么学会冲田大人的那招的?”
大和守安定:“……”
大和守安定觉得一辈子的涵养都快毁在这个二愣子身上了。
“冲田大人当年是带着你打出这反手一击的,后来他用你和我都练习过这招,可效果却大打折扣,此后在战场上也再没有使用过。”加州清光继续说道,“没想到你学得这么像!”
大和守安定深深地看了加州清光一眼,然后重新背对他躺了下去。
“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练这招呢,安定,哎哎,安定?”加州清光见大和守安定不理他,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大和守安定眉心一跳,还没来得及感受到一丝“这孩子终于悟了”的欣慰,就听加州清光继续道:“可是你气什么呢?”
大和守安定:“……”
气什么?
确实没气什么。
就随便气气你不懂事,不长脑子,不顾自身安危,二十年来都没长进。
大和守安定几乎每天都要咬牙原谅加州清光一百次,才能保证本丸的和谐。责骂、教育、说道理,是没有一丁点儿用处的,加州清光二十年如一日地作死,大和守安定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只能用一个人静静的方式来加快原谅的节奏。
偏偏今日的加州清光还不按常理出牌,居然又找上门来给人添堵。
大和守安定说不出的心塞,他又做了几回深呼吸,想起了以前三日月宗近教他的一首诗,于是在心中默念:“莫生气,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相扶到老不容易,是否更该去珍惜。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
加州清光又添油加醋地打断了他的思绪:“对了,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