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对润玉而言,美好的仿佛梦境。他每天早上起床,都要偷偷掐自己一下,生怕这是虚幻的。
许是孩童的直觉吧,当他今天起床发现身上的伤痊愈,便开始有隐约的不安。直到簌离推门进来,看清他的样子,手中饭菜洒落一地。润玉知道,这美梦终于要醒了。
簌离僵立在门口,直愣愣的看着润玉,死盯着他额头。润玉察觉她的目光,也感到额头痒痒的,抬手摸去,居然又长出了犄角!
润玉赶忙两手都摸上去,一边一个,比原来小了不少,还很柔软,形状也和从前没什么区别。明明被娘亲割去了,现在却货真价实的又长了出来!扯开衣领,胸前果然也出现了银色鳞片!
“不可能的,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细小的低喃变的声嘶力竭。听到娘亲几乎变调的话语,润玉惊恐的抬头望向簌离。
此刻温柔的假面褪去,簌离终于又变成了当日那个癫狂的,走投无路的疯子。她掩面又哭又笑,继而手中幻化出寒冰匕首,一步步向润玉走过去。
“润玉,别怕。娘亲这次一定动作更快,不让你疼。你乖乖的别动,等没有了这龙角和龙鳞,你就是我的乖鲤儿了。”
润玉后退几步,绊倒在床上,回忆起断龙角剜龙鳞的可怕,全身僵硬如石动弹不得。“娘亲不要!真的太痛了,求求你,不要啊!”
眼睁睁的看着簌离逼近,那狰狞的面孔,和脑海中或忧伤或温柔的脸,一点都重合不上,变的陌生无比。润玉惊吓到极致,脑中居然开始胡思乱想:她分明只是和娘亲长了一张面孔恶人,娘亲才不会忍心这样对我!
“啊啊!”匕首终于再次挥下,粉嫩新生的龙角,沾着血落在地上,接着又是一只龙角,然后是片片龙鳞。
一如那日的痛入骨髓,只是这次,润玉终于不再奢求,不奢求她原谅他,放过他。除了实在忍受不住的痛呼,这场惨烈酷刑,从头到尾润玉都不曾多说一个字,甚至闭上眼睛,不再看簌离。
今天水面之上,天气想来格外晴朗吧,阳光居然穿透湖水,从隔水的结界射入,洒落一地金辉。若是以往,润玉肯定窝在簌离怀中,感受着温暖阳光,听她讲水面上的故事。如今,这光芒却再也暖不了室内的二人。
润玉白衣尽数染红,已经昏死在床上。簌离亦是浑身浴血,血是润玉的,还带了几分温热。可簌离却觉得自己如坠冰窖,冷到彻骨。因为她突然意识到,润玉从始至终再没喊她一声“娘亲”。
僵硬着手脚,施展法术帮润玉止血,又给他换上新被褥,换衣裳,擦伤药。再无事可做,簌离静默的站在床前,凝视润玉半晌。上次的折磨已经让他消瘦不少,今日又是一遭,脸色苍白如纸,紧皱着眉头,嘴唇咬的血迹斑斑,下巴尖尖,更显得瘦弱无依。
本以为他们母子二人,经历了一次炼狱般的折磨,终于能摆脱过去活在光明之下。
谁知,一切不过老天开的玩笑,现在才是噩梦伊始!
簌离无法想象当润玉再次醒过来,会如何看待自己,只是想一想到他愤恨质问的画面,便觉得心如刀割,当下转身离去,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润玉右手上的鲛珠串自行脱离,又飞到他胸口上空,片刻之后白光水漩浮现。这次甚至没有绕身画阵,白光包裹住润玉身躯,水漩化成无数水滴,携着鲛珠串上窜出来的几缕润玉的血,转瞬没入他的身体,伤口果然又迅速开始愈合。
这次润玉提前了好几日就苏醒过来,房间里很安静,除了他再无别人。润玉也没有再急着找娘亲,感受着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