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被她说得完全怂了,张着嘴却哑着说不出话。
楚怡也觉得自己说得差不多了,又抿了口茶,便做起了总结发言:“行了,别的我也不说了。明天晌午之前,我们四人各要见到一套冬衣,余下的你十日之内给我们送来。若是偷工减料,我们日后再找你算账。”
说着她一顿声,目光投向院门外那一堆看热闹的人头,音量提高了几分:“当然,我们受冻的事也不全怪你。克扣了我们的炭的,我们自也会单独算清楚。”
外面的一堆人头不管相干不相干,都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楚怡下颌微抬,带着几分厌烦朝刘氏摆了摆手:“你退下吧。”
刘氏朝她磕了个头,瑟缩着告了退。楚怡也没心情在这堂屋里多留,就先一步起身回了房,留下剩余三人在堂屋里大眼瞪小眼地消化这一处立威戏码。
楚怡那几分厌烦是真的,但不止是冲着刘氏,主要是觉得自己太背!
——在过去的五个月里,她经历了从丞相千金沦为罪臣之女、没为宫奴,又以宫奴身份被赐进东宫当妾侍的一系列跌宕起伏。
可事实上,她穿越到这个大应朝总共也才六个月。
这个剧情简直丧到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作为反派或者炮灰穿越过来的。
后来她努力振作了一下,觉得不管怎么说,都还得努力好好活着。
身为太子妾侍想好好活着,最容易想到的做法大概是去争宠,活在太子的羽翼下必定衣食无缺。如果再混个正经名分,那就算以后失宠也不要紧了,可能会受些欺负,但从衣食住行到零花钱都有人供着。
可这条路,楚怡心里很有逼数地知道自己走不了。
一来她不是个擅长勾心斗角的人,二来,她也做不到为了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争风吃醋。
若让她做她擅长的事,她就只能通过“正面刚”来保证别人不敢欺负自己了。
——就像她方才对刘氏做的那样。
不可否认,这种做法很管用,你看刘氏不就被吓住了?
但这么活着其实也很累。撕逼嘛,或许比玩阴谋对得起良心,劳心伤神的程度却是一样的。
是以楚怡回屋之后闷了半天才缓过劲儿,再开口和人交流,是第二天早上云诗过来敲门的时候了。
二人简单地相互见了个礼,就一并坐到了罗汉床上。屋里冷,楚怡沏了杯热腾腾的杏仁茶给云诗捧着。云诗打量了一番她的神色,迟疑着说:“楚姐姐,咱们的炭……还是没人给送来啊!”
楚怡坐到榻桌的另一侧:“我知道。”
云诗一哑,她续道:“这方面的用度是刘清亲自管着。北边这三十几号人,除了咱们四个都归他管,我知道他不像刘氏那样容易服软。”
云诗费解了:“那您昨天说的那番话,不是白说么?”
“不白说。”楚怡摆手,“先礼后兵,那话是说给别人听的。现下咱可以向太子妃告状了,太子妃过问起来,可不是咱没给过他机会。”
这番话吓得云诗脸都白了:“你……要去太子妃那儿告状?!”
“为什么不?”楚怡反问,“咱从名份上说是太子的人,不就该归太子妃管么?逢年过节太子妃不还赏了咱们东西?”
“话是这么说,但……”云诗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你没瞧出来太子妃不愿意让咱往前凑?”
楚怡点头:“我瞧出来了。”
云诗所指的“前”,是指她们所住的地方往南的大片宫室,大概涵盖东宫总面积的五分之四。太子日常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