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侍们也各有各的想法, 楚怡是对争宠的事没兴趣, 宁可躲在屋子里猫冬。云诗胆子小, 打从进了东宫起就什么事都跟着楚怡,看她不动,云诗也不动。
另外两个就不一样了,白氏当天晚上就拿出自己积攒的银子送了过去,廖氏第二天早上也走了一趟,送了钱, 还炒了几个下酒的小菜。
楚怡对此内心毫无波澜,但廖氏回来的时候跟她说:“妹子, 你添个心眼儿, 那个新来的周公公……好像对你有点意见。”
楚怡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个有意见?”
廖氏皱皱眉:“我也……说不好, 就是他问了不少关于你的事,但态度吧,瞧着又不算和善。”
——这一点, 楚怡在几天之后就有感觉了。她偶尔和周明碰上面, 周明确实总阴阳怪气儿地斜着眼儿看她, 就好像她欠了他的钱一样。
但或许是因为太子妃刚发落了刘清的缘故, 周明的这种不顺眼暂时也只限制在了“阴阳怪气”上, 没给她什么气受,她也懒得多加理会。
就这样,日子在炭火烘出的温度里暖暖和和地过着,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年关。
年关时四处都忙,从腊月廿五起,京中就陆续开始拜年走动了。宫里也是一样,女眷们走动的尤为热络,不少平常不起眼的外命妇都借着这个机会来拜见太子妃。
太子沈晰也忙了起来,一是出宫开府的兄弟们进宫向长辈拜年时基本都要来见他,二是他自己也还是小辈,又是嫡子。父皇后宫的小嫔妃他犯不上去见,但看着他长大的几位高位嫔妃,他的礼数总不能缺。
是以腊月廿七一早天还没亮,沈晰就到了坤宁宫外。
彼时皇后刚梳妆妥当,听说太子来了,即刻着人把他请了进去。
沈晰提前向皇后贺了年,说了几句吉利话。皇后一派慈母模样,也回了几句吉利话,而后便是“你要给弟弟们做榜样”“不要让你父皇失望”一类的训导之词。
——太子大多时候来见皇后,都是这么个流程。
不过片刻,天色清明了几分。
宦官这时来禀说:“娘娘,各宫嫔妃差不多都到了。”
“哦。”皇后微微笑了笑,又看向太子,跟他说,“你舒母妃近来精神总不太好,还要日日来本宫这儿问安,也是辛苦。正好今儿个你在,就先行陪她一道回吧,本宫也不差这一个礼。”
太子颔首应下,便从寝殿中告了退。身边的腿脚麻利的宦官先一步到了嫔妃们候见的外殿,请年轻位低的嫔妃先到屏风后避一避。
等太子走到外殿时,明面上就只有几位身份贵重的正经长辈了。沈晰向她们见了礼,又同舒妃说了皇后方才交待的话,母子两个边一道向外退去。
待得出了坤宁宫的大门,舒妃长长地叹了一声:“你三弟五弟年纪渐长,你母后近两年,是愈发的按捺不住了。”
沈晰未作置评,只轻声应了句“是”。
这些纷争,没人会拿到台面上说,台面上永远是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
可背地里,谁又不清楚呢?
当今太子沈晰在一干兄弟中行二,是元后所出。
元后生他时伤了身,不到一年便撒手人寰,沈晰便被交给了元后的本家堂妹舒妃抚养。
后来,皇帝立了继后,继后膝下有了三皇子和五皇子。继后自是要为自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