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身份过客已经经营了一年多,是在这边少数可行的假身份之一。
教养院里的学员只有集体身份认证,个人在获释之前没有资格进入公民征信系统,没有征信评级就无法获取身份指环,没有指环的人在这边无论是生活还是找工作,都寸步难行。
因此,这边的教养院无需配备过多的看守人员,大多数学员都能遵守规章制度认真改造,只等年头一到给放出去,进入评级拿到指环,像宣传口号那样:再次拥抱崭新的人生!
但,无论哪个空间,只要有人的地方总有不求上进的混混,也总有那么几个富贵人家的孩子因为“一念之差”被关进来的。
这就让小太子钻了空子。对混混他出钱养着,对阔少爷他出人顶替。教养院是清水衙门,收押的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管理者收了好处,即使明知道对方是掮客也睁一眼闭一眼了。
“进去之后少说话多干活,抓紧时间拿到样本立刻撤出来。”临行前丫头反复叮嘱安东,“如果发生意外立刻去找接头人,不许你卖弄武力。”
什么叫卖弄,这个词真是不好听,他可以弄但绝对不卖。
丫头怒指,“你看你这个屌样!”
“农场附近有回程点吗?”安东不愿意把退路全押在旁人身上。这回和上次不一样,ams是掮客禁区,即使只是农科院下属的一个小农场,那也是ams的地盘。
丫头觉得没必要,但还是提供了两处比较安全也比较近的。
这时陆家华挤了过来,递给安东一颗存储球,“一点点见面礼,别嫌弃。”
丫头吃惊地看着他,“铁公鸡终于拔毛了。”
陆家华嘿嘿两声就去教安东怎样开启和收纳,还不无得意地介绍说这颗存储球是他亲手改装的,容积有三个背包那么大,而且,“完美隔绝辐射还附带保鲜功能,是居家旅行……”
“滚滚滚!”丫头轰小鸡崽似的把他轰开,一本正经地对安东说:“该出发了。最后提醒你一次,六点你不回来我就撤。”
安东说:“知道。”
丫头抿了抿嘴唇,难得温柔,“一路小心,好去好回。”
教养院所谓的组织参观,其实就是带着学员们去给农场义务劳动。
安东混在一群穿土黄色运动服的青年里完全不惹眼。人人和他一样是风吹日晒的麦色脸膛,无论高矮胖瘦都自带一副吊儿郎当。不得不说小太子很会挑人,这个身份要是换了其他掮客,要么年纪对不上,要么气质不搭。
安东觉得怀希教养院是真穷,连个大巴都没有。出去干活,就只三个看守呼呼啦啦地带着几十个学员乘坐公共管线快车。一路上学员们聚集在车厢连接处高声谈笑,其他乘客在他们一上车时就躲出去老远,刹那空出半个车厢。
安东谁都不认识,大家也是一副对这种突然冒出个陌生人的状态习以为常的样子,自然也没人搭理他。
在人堆里站了一会儿,安东就走到空位上坐了下来。
他能理解学员们扎堆的心态,因为自卑所以要嚣张,因为是“没身份”的问题青年,所以要抱紧同样社会地位的人聚成一个小群体,齐心对外,努力捞起最后一点自尊心的残渣。
车厢里有短暂的静默,学员们偷偷打量着安东,过了一会儿才恢复喧闹。
安东闭目养神,等会儿还要干活儿,鬼知道会遇见什么事,所以他要抓紧时间把之前穿越空间通道消耗的体力补一补。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