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金球越发凝实,旋转的速度也越发缓慢,也不知过了多久,金球终于停止了从外面汲取灵力,一股温和灵力从其中反哺而出,流遍四肢百骸,修复着体内的伤口,温养着经脉。宛如回到了母体内,被温柔的羊水包围,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温暖舒适。
他熬过来了。
神识回笼,简亦之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发觉身边有人,立即戒备地去摸剑柄,不想却摸了个空,他怔在原地,这才想起鹤唳为了救他已经碎了,心里那股空落落的感觉又浮现了出来,莫大的哀伤笼上心头。
鹤唳有灵,自打悟出剑意后,师尊将其赠给自己,自己便一直用剑意温养着它,早就和它心意相通,宛如最亲密的伙伴,夺舍重生后,谁都没能认出自己,唯有鹤唳——
“尊者,您醒啦!”宛如山间风铃般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雀跃非常,“姐姐,你快过来,尊者醒了!”
现在感伤未免太不合时宜,简亦之将种种思绪压下,祭出一张金雷符压在掌下,不发一言地直面身边的女魔修。
这名女魔修穿着一身黑色束腰长裙,看外貌与二八年华的少女无二,身姿玲珑,五官精致,因活泼纯真的神态又添了几分俏丽——且有些眼熟。
简亦之略一思索便想起来了,自己曾在那日追假天狰时见过这名女子,当时在她身边还有个和她生得一模一样的女修,记得当时这对姐妹就对自己表现出非同一般的反应,现在看来,应当是认得这具皮囊。
难怪没有对自己动手。
唉,不是传言说,天狰尊者哪怕行床笫之事都要戴着面具吗,怎么如今个个都认得面具下的这张脸?
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头疼,修为没提升多少,天狰留下的种种孽债倒是一个挨一个找上门来了。
果然,随着黑衣少女话落,另一名白衣少女走了进来,虽然五官一样,但白衣少女气质清冷,宛如高山之巅的皑皑白雪,与一身霜色衣裙融为了一体,令人心生惊艳,却又不敢狎昵。
白衣少女进来后,毫无征兆地便对着简亦之跪了下来,头微微低下,露出一段玉似的颈子,清清淡淡地道:“雪姬见过尊者。”
“……”简亦之沉着镇定,不动如山,但看神情,比雪姬还要冷冽。
黑衣少女瞅了瞅简亦之,乌溜溜的大眼睛露出几分疑惑,正要说什么,就听雪姬道了句:“凤儿。”
黑衣少女老老实实地跪在了姐姐身边:“幽凤见过尊者。”
“……”简亦之仍旧以不变应万变。
他不开口,雪姬便也一动不动地跪着,两个人跟两座冰山似的,唯有苦了夹在中央的幽凤,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可怜兮兮地拽了拽她姐姐的袖子。
雪姬沉吟片刻,率先开口,试探着问道:“不知尊者打算何日回血篁谷?尊主一直在等您的消息。”
……还有个尊主?
简亦之心里斟酌思量,眼睑微垂,隔了片刻,淡淡地道:“如你们所见,我才刚结丹成功。”
雪姬还在沉思他此言背后有何深意,幽凤便已忍不住开了口:“上回见到尊者,尊者不来认我们,我们也不敢认,尊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巧遇到几个仇家,遭了他们暗算,本尊好不容逃出来,金丹却在打斗中碎了,”简亦之琢磨着先前她们话中透露出的消息,谨慎地道,“如今才重新结丹。”
幽凤恍然大悟:“尊者您不戴面具也是为此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