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如何,难道要我说服陛下为祂保驾护航,一路将祂送上天帝位?”余笙翘起嘴角,似乎认为这有点可笑,“我与你不一样,你们算命的,在意天命,我在意人为,我即为她的臣,她让,我帮,她不让,那便是有九天之主站到我面前,我也只管想着怎么将其打压下去。”
“再者,就算是那一线生机,也不一定非得成为天帝。”她清眸中迸现几分肃杀,“我只看到了祂给太一带来的重重危影,祂也该庆幸陛下对此持放任自流的态度。”
“......”
花间辞怀疑归命星盘在诞生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掌命数的这么偏心,真的好吗。
万法神镜确实该庆幸没被立为继承者,不然这人定会笑眯眯把持语言和人心,让祂永做未来继承者,并利用祂去扩张地盘,对付诸势力。
花间辞忽然失去了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致,“我仅是希望陛下能够权衡好祂与太一的关系,你须知,想要窥探万法神镜究竟的人有不少,能窥探到的也有不少,你我是站在太一立场的,那其他人呢?
介时,欲除掉祂的,会针对太一,欲拥护祂的,可能会认为陛下挡了祂的路,这不是进退维谷吗。”
“我想陛下既然认了祂做徒弟,就已准备好面对这些了,与其空猜测,还不如做点实事,趁‘瑞象’给人的震撼尚在,或能不费吹灰之力收服一批势力。”余笙指指池中一株罕见的并蒂莲,“那株送我了,我去拜访一下翊天族。”
“就送莲花?”
“有才学的人交往,重在雅。”
花间辞莫名有点糟心,愈觉这和她想象中的星灵相去甚远,到底哪学来的一副骗鬼的嘴,无奈挥挥手,“自己摘去。”
昉翊已经准备好被骗了,不是,她已经预感到太一会来人了,这是种很奇妙的预感,也许跟自己的洞悉之眼有关系。
她轻捏了下眉头,等来了余笙。
余笙一身闲适的水青色宽袖深衣,手持一株沾着露水,含苞待放的并蒂莲,风雅不似此间人。
昉翊暗赞了一声,笑说,“道友风姿愈盛啊。”
“过奖了。”余笙递出并蒂莲,随性中带着一分矜持,“见到便摘来了,道友的住处可有花瓶?”
“自然是有的。”昉翊轻嗅了一下淡淡的馨香,心旷神怡,话锋却不放松,“道友不只是为我带来一株花吧?”
“翊天族长久以来,没有归附任何一个势力,每逢大争之世,或避世隐居,或暗中为大势所驱者提供帮助,我无意打破贵方的习惯,且贵方能一直提供材料、兵器支持太一,太一感激不尽,不过我想,我们的关系能不能更进一步。”
昉翊引着她在席上坐下,拿掉案几花瓶里的一束枝条,插上并蒂莲,慢条斯理地沏了一壶茶,方问,“道友何出此言?”
余笙欣赏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等她问起,才接着道,“百花争艳,有开有谢,此乃常态,天降杀机,却要杀尽百花,这杀机,体现在帝王之争,可归根究底,帝王之争也仅是诸大道统推出来的替罪羊,如有一日,诸大道统遭到反噬,被拖入战局,那杀机就再也遮掩不住了,谁也无法幸免,包括翊天族。”
昉翊拿起茶盏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如常将它放到余笙面前,“道友是指幽天大会?”
本是天朝争端,魔宫却去打下了幽天,又因吃不下它,开什劳子幽天大会,要将余下的地盘分出去,这顿佳宴,大帝们觊觎,诸大道统也不会错过。
就她估算,圣地在九天的代言者肯定会下场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