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造成的伤害,对鲸鱼来说,远没有李重义的斧子那么严重,但是持续的,连绵不断的,攻击一个点,给鲸鱼造成的伤害,仍然是不可逆的。
伤害叠加,最终压垮了鲸鱼最后一丝力气。
它不动了。
有人探出了船舷,去看那传递漂浮而起的鱼尸。
那黑白相间的尸首,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鲸鱼尸体上,李重义浑身浴血,仿佛是一个血人。
“死了吗死了吗”李牧扑到船舷,闻到血腥味,哇地一下就吐了。他也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但是这股血腥味之浓烈,还是超过了他的想象。
方才那船一阵的摇晃,实是够呛,好几次,李牧都以为自己死定了。
水手们欢呼了起来,李牧呵斥道:“有什么好高兴的,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么滚回自己的岗位去,立即返航,将这鲸鱼拖回去,将风帆给老子扯满了,检查一下船上各处毁坏了什么咱这可是万石船,还没打仗呢,打个鱼乐个屁”
众人诶哟诶哟的开始拉着缆绳扯起了风帆,有人冲入了底舱,检查船只的损毁情况,底舱的人开始预备抛弃压舱石。
水手们迎着海风,个个满面贼笑,他们知道,回到港口,就是他们扬名立万之时,能捕获一条鲸鱼,绝对是扬州港的水手们,不,是现今全世界的水手们的荣耀,能吹嘘一辈子的事情!
以后再说谁牛谁不牛的时候,只需要把这件事抛出去,百分之百的碾压式胜利!
就问你见过鲸鱼么就问你捕过鲸鱼么!
李牧的云龙旗,挂在桅杆上面迎风招展,万丈霞光的天穹和碧蓝的海水之间,显得格外的耀眼。
攀上桅杆的水手不耐烦的驱散了想要停落的海鸥,一面打着旗帜。
下头的水手们收着缆绳。
李牧让人取了淡水洗了把脸,他现在有些狼狈,刚才不知被巨浪拍了多少次,海水灌了一肚子。李重义也爬上船了,他倒是还好,只是浑身是血,看着吓人,闻着恶心,李牧让他去洗干净,换身衣服再过来相见。
李牧抬起湿淋淋的手往头上向上一抹,顿时,长发后扬,一个大背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因为我们还有梦”
李牧扯着嗓子乱吼,他不知道为啥,或许是触景生情吧!
水手们愣神了一下,也学着李牧的调吼了起来,大家口音不一样,但是凑在一起,竟然奇妙的和谐。
“我明白了!”忽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李牧恼怒地看过去,见是萧掌柜,不耐烦道:“你明白啥了没看见唱歌么”x
“侯爷,小人明白了。”
李牧一头雾水:“你到底明白啥了,你说啊!”
萧掌柜激动的道:“兵法之中,首要的乃是实战,操练固然有用,可若无实战应变的方法,也是没用的。这捕捞鲸鱼,与巨鱼搏斗,正是实战啊,海洋上的战斗,还有比得过鲸鱼的么能应付鲸鱼,还有什么战斗是不能应付的么”
“第一次遇到了凶险,容易慌张失措,可遇的多了,自然也便不将其当一回事了,这就好比上了战场的老兵和没上战场的新兵,虽说新兵年轻力壮,但是却不如老兵有用,经历过战斗,见过血的,就是不一样啊侯爷,小人服了,小人总算是明白,什么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了,处处都体现着细节,非我等可以揣度也。”
李牧一脸智障的看着他。
过了半天,嗤了一声:“有病!”
“回航!”
“回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