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玺道:“这是荣恩在姜家的名字。”
闻言,自两人进屋,英王的目光第一次落到轻城身上,开口问道:“轻城也会为本王担心?”
赵玺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轻城是姐姐的闺名,皇叔叫起来怎么那么熟稔的感觉?
轻城目光和他一触,暗暗心惊,垂下眼柔声答道:“皇叔待我和蛮奴恩重如山,您身体抱恙,我们自然担心。”
她和蛮奴!英王气血翻涌:她的眼里心里只有蛮奴!那他算什么,他们从前的情分又算什么?哪怕是恨他,他都甘愿。可她竟如此绝情,将他们之间的一切一笔勾销。她是不是忘了,她本是他的妻子?
英王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去保定办事,本就赶得急,又为了赶回参加赵玺的婚礼,日夜兼程,已经两夜没合眼了。结果昨夜吐血,折腾了半宿,刚回到英王府再听说西北的军情,气急攻心,身子的负荷早已到了极限。
几件事凑在一起,郁结难解,他再也撑不住,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醒来时已躺在床上,太医院的秦太医正将一根金针从他人中处拔出,旁边传来轻城担忧的声音:“秦太医,皇叔怎么样了?”
秦太医道:“王爷是积劳成疾,又有旧伤,不知保养,这几日又劳累过度,气急攻心,一下子发作出来了。只能好好静养,不可再叫他劳心劳力。”
姜重的声音响起:“那西北的战事?”
秦太医道:“万万不可再在王爷面前提起。我会每日过来帮王爷针灸,另拟个方子,叫王爷每日煎服,慢慢调理,总是宽心为要。”
姜重道:“我带秦大人去隔壁书房写方子。”
脚步声远去,英王睁开眼,看到轻城正小声吩咐英王府的侍女将香炉中的香换成凝神静气的安神香,又叫她们将窗户都开些缝,好让阳光和新鲜的空气进来。
他凝望着她的背影,几乎痴了:这是他多年来一直奢想的场景,他在忙碌中偷得浮生半日闲,她就这样在他目光所及之处,关心着他的起居,岁月静好。
可终究只是他的奢望罢了。他找回了她,却也再次失去了她。
有侍女发现他苏醒,惊喜道:“王爷,你醒了!”
她转过头来,笑容温柔而美好,却也客气而疏远:“皇叔,你醒了。”又吩咐左右道,“快去告诉蛮奴,皇叔醒了。”
幻象被打破,英王的心狠狠拧在了一起,许久,声音沙哑地问道:“蛮奴去哪了?”
轻城道:“他去剑阁见您的幕僚去了,说是不好让您再操心了。您一倒下,可把他吓得不轻。”
英王默了默,低低道:“蛮奴是个好孩子。”
英王自有一套幕僚班子,专门掌握西北的情报,负责制定种种策略。当初赵玺在西北时,英王就把赵玺当儿子一样对待,知道赵玺迟早会接自己的班,已逐步教他接手,那些人赵玺都是极熟悉的。这会儿西北军情紧急,赵玺代自己出面处理,自然也是没问题的。
轻城道:“您既知道他关心您,就该好好保重身体,不要逞强。您身体好了,才是那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才能护佑我大魏,护佑我百姓。”
他抬眼看她,她神情真挚,语调舒缓,就如真正的晚辈,耐心而温柔地劝说着他。缕缕阳光照入,落到她娇美的面容上,她妖娆多情的桃花眼璀璨生光,潋滟多姿。那是一张与前世的她全然不同的面容。
英王忽然意识到:她是不是记得从前其实并没有分别,她早已真正放下过去,接受了如今的身份,所以才能这样若无其事地唤他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