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价值更多的体现在思想和智力上,但战场搏杀拼的却是肌肉和经验。
用靠山营去打阻击,恰似青瓷击瓦罐,貌似是很不划算。
但李轨还是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正因为他们是国家的精英,他们才更加责无旁贷。因为他们的使命就是保卫这个国家不受外侮。不错,他们的确是国家的精英,都是朕的宝贝疙瘩,但正因如此朕才不能徇私。家国危难,精英们更应该挺身而出,以血肉铸就使命。一个国家的精英首先应当有责任感,国家的兴衰,民族的荣辱,他们漠不关心,那他就不配拥有“精英”的荣耀。不要怕牺牲,哪怕他们全体战死沙场,他们留下的财富也是无价的。”
凌嵘道:“仲康,事关我大卫的兴衰荣辱,你可不能心软啊。他们是国家的精英,陛下的心肝宝贝,但上了战场他们就是普通的军人,他们不是什么公子王孙,不是谁的娇婿情郎,不是谁家的心肝宝贝,他们是军人。军人的荣耀刻在他们的刀枪上,刻在他们的忠诚上,刻在他们的一腔热血里。”
李轨道:“总之就是一句话,是真金不怕火炼,而且要经常接受烈火的淬炼。”
靠山营是武备学堂的学生军,仗打到连学生军都要上战场的地步基本上也就是极限了。
此刻,大卫精兵尽数集中于并州,在纵横千里的广袤空间里,狼烟滚滚,杀声震天,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上,每时每刻都上演着生与死,荣耀与屈辱,悲壮与滑稽,高贵与卑贱,希望与幻灭的戏码,光怪陆离,奇形怪状。
这是两大强权,两股势力,两种文明的终极对决,交战双方都倾注了全力,谁也没有了退路。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是混乱的,是名副其实的大混战,这里没有哪个战场可以被称之为主战场,或者处处都是主战场。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混沌一片,一锅糊涂浆。
长安大本营作战厅里聚集着王朝最优秀的参谋军官,但这些高参们此刻基本上都懵逼了,他们的学识素养经验悟性此刻全部归零,指挥打仗全凭感觉,事实上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每天把成千上百的新锐力量和大量的物资投入烈火熊熊的大火炉中。
这活就像饭店后厨里的小学徒干的那样——把干柴不停地往炉膛里添,不断催生锅里的温度。
机械的,毫无技术含量。
李轨也有些郁闷,战场形势这么乱,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也只能不停地往里面添燃料,至于将来会做出一锅什么饭来,他只能听天由命。
战争从这一年的夏季打响,三个月过去了,国库空了,府库空了,皇宫的各种小金库也被掏空了,皇帝本人主动带头搞勤俭节约,每顿饭都是三菜一汤。
菜是家常菜,汤是蛋花汤、鱼汤,跟普通中等人家差不多。
百姓们的生活也受到了影响,但距离民不聊生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户部呈请向工农商业加税,希望藉此凝结人心,让全国军民团结起来共度难关。
李轨让议郎们议论,议论了一天半,什么结果都没议论出来,于是李轨说:“税就不要加了吧,朝廷不能没有信誉。没钱,户部可以借,向民间发债券,利息可以给的高点。用盐铁税和关税做担保。还有就是卖卖各种证书,毕业证啊,荣誉证啊,结婚证啊什么的。当然要适度,国家名器不可贱卖。”
第一期户部债券面世,认购者寥寥,且多小散。出于对这场战局走向的不确定性,官绅富户们购买债券的热情很低,反而建业和吴郡的房价飙升的很厉害。
李轨很恼火,这些家伙明显是对自己信不过啊,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