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有些无语,现在需要关心的不是苏数好吗?
她轻轻替苏大太太梳着长发,柔声道:“娘,那贱种不足为虑,可现在需要的是怎么哄父亲消火。”
我哄他?哈,笑话。
苏大太太一脸讥诮。她这辈子就没跟苏撤低过头,哦,老了,老了,倒要哄他?做梦吧。
苏婉轻声道:“您毕竟是女流之辈,一时受到惊吓,手足无措,所以才想出了浑招,等父亲冷静下来,他会理解您的。”
苏大太太抿紧唇,就是不说话。
苏婉道:“娘,您就算不为您自己考虑,总该为我考虑考虑吧?要是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大事,您让我怎么见人?”
苏大太太还是不说话,不过眸光却柔和了许多。
苏撤不足为惧,但流言可惧,还有三哥、三嫂。真要因为家事,让苏婉举步维艰,她一定会愧悔不及。
苏大太太半晌才道:“你什么意思?”
苏婉道:“当务之急,您该和爹站在同一条战线,爹一定会想办法去府城运作此事,到时您别跟爹吵,就算您不愿意掏银子,可嘴上也不能再说难听话。”
苏大太太心想:她可忍不了。
苏婉替她轻轻捶着肩头,一字一句的劝:“不管怎么说,他也姓苏,谁不知他是爹的儿子?娘您都忍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授人以柄的时候,何必在最后关键时刻让人腹诽?再说了,由爹出面,去府城打听,咱们也好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处置。”
万一苏数真的犯了死刑,那没别的说了,大不了一副妆裹,把他埋进苏家祖坟就是了。万一他没死,虽说不指望着他一朝飞黄腾达,起码能给世人留个好名声。
这几天,苏大老爷和苏护父子一直在外奔波。
将近跑了小半个月,父子俩空手而返。
苏数的事和敬王有关,苏大老爷求助无门,银票递了不少,人人都没法替他引见,他只能锏羽而归。
苏护倒还好,在县衙的牢房见到了木秀。
因木秀怀有身孕,又有晓影照顾,衣食倒还周全,只是吓了个半死,缩在牢房里哭得眼睛都肿了。
听说有人来看她,她睁开眼,在昏暗中看见苏护,她一下子就扑了过来,拼命拉着苏护的衣角,哀求道:“二爷,求求你,你把我救出去吧,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呜呜呜。”
苏护叹气,道:“秀儿,你就算是再恨,也不该拿青青下手。哪怕你断我子嗣不呢,你要知道,青青一向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的主儿,你干吗非得惹她?”
木秀呜咽着道:“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二爷,你救我出去,我发誓,要是我以后再对她下手,就让我不得好死。”
苏护看她可怜,用袖子给她擦了擦眼泪,道:“我会想办法的,你再忍耐几日。”
苏护好歹有功名,虽是秀才,但县太爷还是很给面子的,在他苦求之下,县令方寰指点他:“只要苦主不告,此事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说白了,这事最好还是在他们家内部解决。
一旦告到县衙,方寰也只能公事公办。如今唯一能转寰的就是木秀有孕,就算判了刑,也要等生产完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