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毅的座位离那个看戏的妈妈就隔了一排, 看了一会儿, 见那个当妈的确实没有一点阻止的意愿,并且那个小孩也没打算停手后, 她站了起来, 走过去,“啪”一巴掌把仍在姑娘包里掏东西的小孩的手打掉。
她没留手, 打得挺重的。
小孩被打疼了大声一叫,把抱着杆子打瞌睡的姑娘给叫醒了。
后面的乘客也被那小孩吓了一跳, 纷纷看向这边。
“我下一站就下了, 你去后面坐吧。”边毅指着后面她的座位,跟那姑娘说。
那姑娘估计是没睡醒,露在口罩外的眼睛迷茫地看着她,又看看她的座位,再抬头看看车头前的到站提醒。
“不……”
“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旁边的小孩开始踢边毅的裤子, 不停打她。
边毅今天开会,特地穿的职业装,西裤颜色深,一低头裤子上就被印了四五个交错在一起的白灰脚印。
她看了眼那小孩, 又看了眼那小孩的妈妈, 指着孩子问:“你管吗?不管我就帮你管了。”
说着, 就把小孩一把揪住扔到他妈怀里。
“嘿, 你打了我家小孩,我还没说什么呢!”小孩妈妈一下不得了了,眼睛一瞪腰杆直起来,指着她张口高声开骂,“都看见了啊,刚刚是她先打的我家小孩……”
女人骂了起来。
这女人语速极快,噼里啪啦一通,带着方言口音,边毅都听不清她具体骂了什么。
她的声音又尖又细还哑,浑像高音的破锣,嚷嚷起来都盖过了车前头报站的声音:“玫瑰花站到了,请……”
边毅本来还想跟她对着来几句,但一看到站了,也懒得再耽搁时间跟这泼妇说什么,撂下一句:“行,那你就让你孩子继续当小偷吧,我看小小年纪扒人家包也扒得挺熟练的,不知道是练得多还是天赋异禀,当然也可能是你这个当妈的教的好吧。”
说罢,也不管那邋遢女人再怎么指着她大骂,转头下了车。
刚下车包里手机就响了,震个不停,她以为是田易泽的电话就没掏出来接。
之前两个小时里,她跟田易泽就“婚前财产协议”的事大吵了一架。
其实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婚前财产的问题她跟田易泽原本在谈恋爱前就沟通好了的,各算各的,只不过当时他们都想得太理想化,没想到恋爱是恋爱,结婚是结婚。
从一年前开始考虑婚事,见了双方父母后,事情就变复杂了。
这次的大规模吵架也是因为田易泽的母亲来了他们家,不过一个月,她跟田易泽就已经吵到了分床睡的地步。
“嗡嗡。”手机又响了。
不,应该是快分手的地步。
想到这里,边毅的脚步慢了几分,她不太想回家,怕回去了又要吵。
今天已经够糟心了,不想更糟心了。
“嗡嗡。”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
随着一阵凉风刮过,一片叶子从她眼前飞过。明明中秋都没到,这夜却已经开始凉了。
边毅把衬衣领子紧了紧,把手机掏出来。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田易泽的。还有一个,是边成强的,一小时前打的。以及一条未读短信。
要是平时,她肯定会回复过去跟边成强发一顿火,让他少管闲事。他自己一个女人接一个女人地换,都不知道在女人身上栽了多少钱进去,有什么资格来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