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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奉天子以令天下


    宋沐望着他,眼里满是冷厉。

    并州军队陈列边境,浴血杀敌,朝中竟然有重臣被匈奴收买,将他们的布防图泄露给匈奴,还卖给匈奴兵器。难怪之前并州军与匈奴的战争都是以大败告终,想来不仅仅是因为并州军队不如匈奴,还有这些原因吧。

    宋沐此言一出,底下大臣也纷纷震惊,不由得两两窃窃私语起来。

    通敌可是叛国的大罪。一时间与叶家关系密切的一些朝臣都不由心慌慌起来。

    “叶将军,先帝今日驾崩百日,不宜动杀戒。但将军此乃谋逆大罪,流放千里流放到并州也是使得的。”这一次没有询问延尉,宋沐直接替他定下罪责。

    因为叶信私通匈奴之故,有多少并州儿郎还有老弱病残死于匈奴铁骑之下,他若是流放到并州,宋沐他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把这件事稍微透露出一点风声,就会有无数人想要让叶信死,更甚者会让他生不如死。

    今夜,皇宫之中灯火通明,城内街道并州军队四下串行,捉拿一些罪证确凿的要犯。洛阳百姓家门紧闭,在惶惶不安中熄去灯火,却是难以安眠。

    却也有一些地方灯火通明,人声喧嚣。比如朝臣如今所在的太和殿,又比如幼帝居住的未央宫。

    衡玉将太和殿接下来的事情全都交给宋沐总领,命仲玉协助他,而她自己,则在宫女的领路下,来到幼帝居住的未央宫。

    未央宫外灯火燃起,殿外行走的宫女宦官却脚步凌乱,似乎都被今日的祸事吓得心胆俱惊。衡玉望着这一幕,不由蹙起眉来。

    “你们都退下吧。”步入灯火通明的未央宫,衡玉吩咐下去。

    宫人领命退下,不多时,殿内的人都离开了。衡玉一步步走进内殿,坐在龙床边缘。

    床榻最里面,有一个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全身被薄被盖住。似乎是听到动静,小小的身子不由一抖,缩着在里面的人却没有掀开薄被。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有安全感,就连因为热而渗出的汗,都让小小年纪的魏季平觉得有种踏实感。

    外面持续将近一天的喊杀声对他而言实在是一种精神煎熬。

    皇室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小孩子,更何况自先帝驾崩以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早先隐隐约约能够察觉到叶家与仲家的势不相容。

    “夜晚虽然有些凉,但是这样捂着很容易出痱子。”衡玉轻声说道。

    魏季平又缩了缩。许久,外面没有再传出任何声响,他才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掀开,探出一个小脑袋来。

    谁知道他刚刚将被子掀开,就对上了衡玉的眼睛。

    温和淡然,眉眼柔和。

    魏季平又忍不住抓紧被角,却没有像刚才那样重新将自己从头到尾都盖住。

    衡玉捡起床边的帕子,用旁边盛放的清水洗干净拧干后,坐到床榻旁边,用帕子轻轻为幼帝擦拭脸上的汗水。

    魏季平身子轻微瑟缩了一下。宫人伺候他是正常的,但眼前这个人,身着轻甲,又能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身份明显是不同寻常的。

    “陛下,你身边伺候的宫女呢?”

    魏季平低着头,乖巧坐着,安安静静让她擦着粉嘟嘟的小脸。听到她的话也没有别的动静。

    擦好汗后,衡玉将手帕放到一旁,两人默默相对坐着。

    “怕吗?”沉默了一会儿,衡玉突然轻声问他。

    魏季平又是一抖,衡玉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谁知道他竟然轻轻开口道:“怕。”

    这一声太轻太轻,如果不是她一直注意着也听不到这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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