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推着旁边周大郎,“孩子他爹…你醒醒…”
周大郎晕得很死,任凭柳氏摇晃又抓又掐都纹丝不动。她忙去摸他的怀中, 果然那银子已经不见了。心知必是钱财打了眼,让人给盯上。
那可是整整二十两银子,他们都还没捂热。
“哪个天杀的,谋财害命啊…”
她拍着腿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肚子哭嚎起来。哭了一会儿,想起这夜里无人,哭了也没有听见,忙又去推周大郎。
周大郎怎么推都不醒,她开始害怕起来。摸了摸气息,还活着。她辩出他们还在小树林里,又害怕那坏人抢了钱还折身回来害他们的命。
“救命啊…”她撒开腿跑起来, 不想撞到一人身上, 被弹倒在地。
一抬头, 哪里是个人, 分明是个鬼怪。那鬼怪一身赤红, 金面獠牙, 阴气森森。铜铃般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手里还拿着索魂锁。
“啊,鬼啊…”
“本差可是阴差,不是寻常的小鬼。”那鬼哼哼着,不满地道。
柳氏停止尖叫,爬起来跪着磕头,“鬼差大人饶命,民妇无意冲撞…你要拿就拿我男人的命,我还怀着身子…”
大难临头各自飞,像柳氏这样无情的女人也是极少见。不怜骨肉,视如货物。生死关头,不念夫妻之情。
“下跪可是周柳氏?”
“正是…”
“周柳氏,你罪孽深重,本差今日要将你带到阴庭审讯。”
“鬼差大人饶命啊,小妇人冤枉啊!”
那鬼差阴森一笑,往前走一步。他脚大如扇,靴黑如墨,走动之间似有震动。柳氏吓得伏着身体,双腿颤个不停。
“好个刁妇,死到临头不知悔改。本差且问你,你那四女儿差点丧命,可是你所为?”
“小妇人命苦啊,那丫头再吃下去,我全家都要饿死了。我是被逼不得已…要怪就怪她不会投胎。”
“投胎?你那四女儿不是不会投胎,是有人改了她的命格。本差且问你,她可是你亲生?你从实招来,若是不实,待到了阴间,刑官自会割掉你的舌头,以作惩戒。”
柳氏闭紧牙关,害怕得抖如筛糠。
她心里惊恐着,天下阴私之事,没有一件能瞒得过鬼差的。她就怕鬼差还会问那死丫头的身世,果然担心什么来什么。
那件事情她瞒过所有人,连孩子他爹都不知道。
那时她生下四丫不久,孩子他爹成天愁眉苦脸,说还是个赔钱货。村里也有许多闲言碎语,议论她生不出儿子。一气之下,她抱着四丫回了娘家。
娘家老娘已经去世,有大哥大嫂在。以前她在家里做姑娘时,大嫂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可是老娘一死,大嫂像换了个人,对自己这个小姑子脸不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她死皮赖脸住了两个月,孩子他爹都没有去接。没法子,她只得抱着四丫回去。
说来也巧,途经山庙里,她似乎听到有孩子的哭声。循声而去,只见那土地公的泥像后面,藏着一个婴孩。
那婴孩啼哭不已,看月份大小和四丫差不多大。她自己都有几个孩子要养,自是不会起那怜悯之心抱回去。
她盯上的是那包着婴孩子的襁褓,那料子一看就是好东西,颜色鲜亮摸着滑滑的,应该能当几个钱。她起了贪念。动手剥去那婴孩子的襁褓。一看也是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