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重逢那几天,他几乎一睡着就会梦见小月牙,或者程晚。
直到现在,他终于愿意相信,他们是同一个人的事实。
可是叶卿还没有弄明白,他对程晚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严禾靠窗坐,数着她的战利品,那些小娃娃,一个一个被她过目。
谢誉趴在前面座位上,歪着脑袋看她。
严禾一边数一边问他,“你看我干嘛。”
“因为你好看呀。”谢誉轻轻地笑起来,“明年冬天再来吧,我教你滑雪。”
“明年?明年我都不在这里了。”
他突然很失望,“那你在哪里。”
“我去上大学啊。”
谢誉低着头抠抠手指,有一会儿没说话,严禾打了个哈欠之后,他长长的手臂挂上她右边窗户的边框。
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她身后的座椅上,随便抬一下手指,就能撩到她的头发。
严禾抬了抬眼睛,看到谢誉纤长的眼睫毛上挂着夕阳的温度,他突然很正经地看着她,淡色的眼瞳里有了嬉皮之外的深情。
谢誉垂下视线,盯住她樱桃色的嘴唇。
那股深情渐渐地沉淀了,他的眉目微微放松。
这样的距离好暧昧,他的呼吸都在她的唇上。
谢誉的手指顺着她的发丝缠住了女孩小巧的后脑。
眼见谢誉的鼻尖已经贴上了自己的,严禾奇怪地问,“你要吻我吗?”
肉眼可见的一个停顿之后,谢誉挪开了僵直的身体。
“啊?”他捏一下鼻子,“咳咳,那个……你睫毛上有个东西,想给你吹了。”
严禾一紧张。
她回头问叶卿,“我睫毛上有东西吗?”
“有。”叶卿敷衍地看了她一下,“快让谢誉给你吹了。”
她又问程晚,“我睫毛上有东西吗?”
“嗯,你可以让谢誉帮你吹一下。”程晚一脸真诚。
严禾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谢誉。
她把双手摆在膝盖上,学着他的样子,坐得像个小学生。
——
到了市里,还要坐车回去,程晚跟叶卿顺路。
公交车上挤得前胸贴后背,上了车之后,叶卿就找不到严禾了。
他的视线几乎没有从程晚身上离开过。
她弱弱小小的一个身躯站在后门口,因为平衡感不好,只能紧紧地捏着柱子。
叶卿站在身后,沉默地看着她手背上通红的关节。
有的人就是天生体寒,怎么捂都捂不暖。
程晚看着窗外的风景,精致的侧脸被他收入眼中。
说是清秀,其实已经甚于清秀,她的五官棱角很深,鼻梁,眼塘,下巴,每一处弧线都非常柔美。撩头发的时候,樱唇微微下压,十四五岁的模样,竟有几分妩媚。
程晚的眼里有一颗红彤彤的夕阳。
他静静地注视着,不料她突然回头。
猝不及防地对视了,程晚愣了一下,然后说:“你要不要过来一点。”
公交刚开到新的一站,有一群逛完街的年轻女孩拥了上来。
叶卿往前,在让步过程中,胸膛一点一点贴上她的后背。
程晚准备换一只手扶柱子,把手里的咖啡交到另一只手心,垂下来时,被人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