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问她:“你昨晚的数学作业做了么?”
“那个卷子?挺简单的。”
“你借我复印一下吧,我没带。”
“啊!”简喜乐小小地惊慌了一下,“那你怎么跟老师交代?”
“没关系的,我只是没带,又不是没做。如果她真的不信我也没办法。”
程晚说话软软糯糯的,看她这么真诚,大概老师也不会为难吧。
简喜乐把卷子给她。
二楼打印室的门是锁上的,上面挂着请假的纸条。
程晚只好去高中部找打印室,她让简喜乐先去教室。
程晚没怎么去过高中部,她看着那些个子高高的学长学姐,晕头转向。
按照学校的路牌指示,走到了高三楼的办公室。
好不容易找到打印室,程晚准备敲门进去,忽而听见不远处老师说话的声音。
楼梯角落里,严禾跟教导主任面对面站着。
手叉在裤腰带的男人指着她说,“说了多少次了在学校里不允许披头发,不许穿裙子,不许涂指甲油!影响学风!”
严禾:“我影响谁了?”
主任一噎。
“总之下次,我要是再看到你违反校规校级,立刻请家长,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家长十万八千里呢,叫得来算你赢。”
主任被她气得不行,要是个男生,估计他早就一巴掌下去了。
上课铃声削弱了他的愤怒。
“回去上课!!”
严禾松软的长发盖住后背。离了五六米,程晚仿佛都能闻到发香。
跟在她身后的女生甩着手上的水,很刻意地说,“成绩好就了不起啊,臭德性。”
严禾停下,回头,“看不惯臭德性,还是看不惯臭德性比你漂亮啊?”
“……拽什么拽啊你?!”
“活一天拽一天,有本事把我干了。”
她自然地撩一下头发,把说闲话的女生们撂在身后。
程晚看着她走来。她心里有一点欣慰,禾姐姐还是这么酷。
“姐姐。”严禾路过时,程晚喊了她一声。
“你哪个年级啊?跑这儿来干嘛?”
“我来打印。”
“哦。”
严禾没停下,继续往教室走。
程晚欲言又止,错过了和她说话的最好时机,等严禾快进班了,她迅速地跑上前。
“怎么了?”严禾问,
程晚没有由来地说了一句:“你为什么要来北城?”
严禾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程晚会问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要来北城?为什么呢?
格格不入的校园环境,无法适应的生存气候,离她温暖的家乡十万八千里。
她退出了跨进教室的步子,“说出来你可能会笑话,我只是想活得体面一点。”
程晚没有听明白,却突然之间鼻子一酸。
穿堂风卷起路上的轻尘,校园里一片静谧。
严禾平静下来跟她说话。
“虽然叶卿不说,但是他很难过。”
“被人欺骗是很心寒的,可到头来他还是原谅你了。因为傻子总有傻子的坚持。”
最让人难过的不是告别,是不告而别。
但是傻子总有傻子的坚持。
多年以后,他乡遇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