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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闷闷地“嗯”了声。

    ——

    三月底,严禾父亲的案子有了结果。

    严书南判了六年。

    案子结束以后,严禾去看了一次被爸爸撞伤的孩子。

    三口之家毁于一旦。

    不知道怎么才能洗刷父亲的罪恶,她在病床前跪下了。

    严禾在那一刻体会到了责任的重量。

    她生在这世上,有风骨,也时常会软弱。继承了母亲的促狭,也保留了父亲的仁义。

    严禾无数次忍住想哭的心情,平静地走出医院。

    叶卿穿着淡色的运动外套,站得笔直。

    正是骨子里那股洵洵儒雅的风度,促使女孩子的倾慕都纷至沓来。

    青春期男生最吸引女孩的,是成长时破土而出的气势,高挺的脊梁,过分的俊美和温柔。

    严禾走在前面,挺急。

    叶卿说,“慢点走。”

    她回头,恰好一滴泪落,“嗯?”

    叶卿嘴角噙着淡然笑意,指关节蹭上严禾的脸颊,接住她的眼泪,“我没有纸巾,只有肩膀。”

    她觉得丢人,低头拭干净了眼泪。

    “不需要。”

    严禾也是这几天才发现,叶卿身边那个来路不明的跟屁虫陡然消失了。

    谁也没有问,谁也没有说。

    好像那个叫小月牙的孩子从来没有出现过。

    叶卿招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一条路从南开到北。

    姐姐睡着了。

    他把脑袋靠在车窗上,静静看着窗户外面人流涌动的小城市。

    这个冬天,一场大梦,几度新凉。

    清醒过来之后,叶卿仍然孑然一身。

    三年的时间过得很快。

    叶卿升高中,严禾也即将步入高三。

    叶蘅芜找了个有钱人改嫁,不再以她为生活重心。

    虽然每一次见了面仍然亲昵地喊她“囡囡”,可是严禾心知肚明,她和母亲的感情再也无法拔高。

    毕了业出去读书的周访先,成了她心里的一个疙瘩。这三年,他没有找过她,连让人捎句话也没有。

    只有一次,严禾收到了一条短信。是陌生号码发来的,问她,“还在上学?”

    严禾犹豫了很久,没有回,他也没有再发过来。那条信息沉在她收件箱的最下面。

    很多年以后,叶卿看到一个有意思的话题,为什么竹马一般战不过天降?

    因为能在一起的早就在一起,不能在一起的,倘若互相喜欢,一定有一方拉不下自尊。

    两人心里都有一根像刺一样的骄傲,谁也折不断。

    谁也不愿意先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叶卿父亲因为工作调动,他们一家要去一座北方城市。

    叶城考虑到严禾家里的情况,把她也带去了,他猜想外省的高考制度可能会对女孩子友善一点。

    他一向对男孩严厉,对女孩宽容。

    严禾也不想再待在宁城。

    这个六朝金粉的伤心地,埋葬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往。

    没有谁亏欠谁,命运也自会从中作梗,让一切她所珍惜的缘分支离破碎。

    说不清、道不明,她究竟期待过什么。

    四月清谷天。

    去墓地走了一圈。

    叶卿给已故的哥哥烧纸钱,按这儿的风俗,长辈不能给晚辈烧。

    叶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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