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瑞眼睛弯弯,嘴角浮现一个小小的酒窝:“不难受了。”
两人目光对视,气氛渐渐旖旎了起来。就在都天禄想做些什么的时候,马车微微一震,外面响起了几声凄厉的风声,在暴雨声中分外响亮,马车门框上“笃笃”响了两声,似是利物刺进了木头声。
安嘉瑞裹着被子如同一只蚕茧靠在马车的软塌上,闻声,他心中浮起一丝不详之感。都天禄把他往身后一藏,没有掀开帷裳,而是沉声道:“落塔?”
前方有划破空气的响声传来,片刻后,落塔才回道:“回殿下,刺客已全部伏诛。”
安嘉瑞微微一愣,从马车一震到最后发出破空声,不过是都天禄问出一句话的功夫,刺客居然已经被解决了?
他回忆了下都天禄抱着他上马车时看到的情景,雨势太大,没看到几个仆从。
安嘉瑞有些心惊,不论是他手下的战斗力,还是刺杀本身。他抬起脸,面带忧虑之色:“你之前也遇到过刺客吗?”
都天禄正掀起帷裳,看向马车外,又不着痕迹的遮住了安嘉瑞的视角,闻言才放下帷裳,轻松道:“不知道打哪来的蠢蟊贼。嘉瑞你无须担心。”
马车轻轻一沉,落塔掀开了帷裳,半跪在驭位上垂首道:“殿下,此乃仆之过,未先行发现贼人踪迹。”
都天禄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检查完了?”
落塔地声应是。
都天禄看了眼雨势,眉头未解道:“赶回府中再议。”
马车声又起,慢慢驶向府邸。
神殿。
目送马车消失在眼前,清池才举着伞,慢慢走回了大巫所在的室内。
他将湿透的伞合拢放在墙角,衣裳上仍有大片水渍,他看了眼水渍,眉眼间似有些忧愁,轻轻叹了口气,才抬眼看去,惊讶的发现大巫没有如往常般坐在蒲团上,反而仍站在窗前,似乎陷入了回忆。
他脚步不由放轻了些,蹑手蹑脚的走到桌边拿起书本,正欲离开,大巫突然开口道:“昨天留的功课会背了吗?”
落清缩了缩脑袋,脸上浮起畏瑟,小声道:“还……还没有。”
大巫没有看他,沉默了片刻,似是十分失望的叹了口气,落清脸上不由浮现出了自责之色,整个人的气场都暗淡了下去。
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明明小的时候他也曾被众人称颂,誉有神童之名。但不知何时起,他似乎失去了这种天赋,再也感受不到冥冥中那股奇特的感应。
神殿里的巫都对他露出了失望之色,唯有大巫仍坚持收他为弟子,没有放弃他。
但越是这样,他越是感到自己不配成为大巫的弟子。功课时时背诵,仍不得其解,似是越往后他越泯于常人。
渐渐连后来进来服侍的小童们的学习进度也超过了他,他已然沦落为神殿的笑柄。
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他于姆妈一道毫无天赋,或许不应该留在神殿继续下去。但是不知为何,他始终没有提出离开。
大巫沉默了一会,才道:“今日的血放了吗?”
清池一愣,连连点头道:“我都收集到瓶子里了,要拿来给您吗?”
大巫摇了摇头。
清池又想起了些什么,眼神突然一亮道:“师傅,给殿下的药引只有一个月的量,之后的药引需要我去送吗?”
大巫停顿了片刻道:“何必你去送,到时候让仆从们送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