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下,斑斓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散碎的撒落地面,勾勒出一朵朵金色的小花,微风吹过,树枝微动,金色小花们轻轻晃动,渲染出一片岁月静好。
安嘉瑞看了眼躲在角落里十分不起眼的落塔,他看上去简直恨不得消失在院子里。
方将书放到一旁的矮凳上,眉目低垂,不与他对视,只是道:“怎么了?”
他这仿佛有些失落的样子,瞬间让都天禄从畏惧和驻足中脱离了出来,一心只想让他欢喜起来,心中除却对他的担忧还有一丝隐隐的欢喜,至少他还会因我而情绪低落,不论原因是什么,这也足以慰藉他那渴望回应的感情。
他松开扶着门的手,步履缓慢而坚定的走到安嘉瑞身边,保持了些许距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细声软语道:“看见你在阳光下的样子,我还以为看见了仙人呢。”他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道:“生怕出声惊扰了你,你就此飞走了。”
安嘉瑞目光微动,看向他,他却似乎刚好要伸手去拿茶杯,身体微侧,避开了安嘉瑞的眼神。
落塔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一旁,帮都天禄倒上凉茶。
安嘉瑞回味着他的比喻,摸到了些他的脉搏,这种看似不重要的比喻反而越能透露出说话人内心的真实感觉。
都天禄内心既没有安全感,又觉得跟他很有距离,距离又产生美,不知道是带了多少层滤镜在看安嘉瑞。
安嘉瑞目光从他侧开的脸上移到了他拿着杯子的手上,骨节粗大,老茧层层。
都天禄在他专注的目光下,忍不住放下杯子,揣起手,打破沉默道:“嘉瑞,身体可好些了?我看是还有些咳嗽?”
安嘉瑞看着他收回手,似有些无措的模样,看来还有些自卑?
想到这里,安嘉瑞心中有个地方微微一疼,那样骄傲自信的他,最终也会因为感情开始患得患失,对自己充满怀疑。
那可一点都不适合他,他就该是骄傲自信的模样,在天空下无拘无束的飞翔,雄鹰展翅高飞,又怎会惧怕风霜?
只有心有柔软之处,才会开始放下防备,任由外界的刀剑伤到他身上。
虽这么想,安嘉瑞却不欲给与他希望和宽恕,在患得患失中方能得知爱情之本色,本来就是在乎到害怕失去。
唯有你爱我胜过我爱你,乃至心甘情愿的被圈养,方是他最终的目的。
之后?
便该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再强烈的爱情都有消磨殆尽的时候,不如给彼此留一个体面的退场,还能在余生慢慢回味那场精彩的驯兽表演。
安嘉瑞又一次在心里肯定自己的做法,无视角落里那委屈摇曳着的小花,眉眼微展,似有些笑意道:“身体已经好多了,咳嗽这是病根,恐怕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都天禄点了点头,余光在安嘉瑞脸上徘徊,心酸和欣喜交杂,便沉默了下来。
落塔毫无存在感的帮安嘉瑞倒上茶水,恨不得上前帮殿下说些软和话,殿下怎么出兵一趟,回来却更沉闷了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疑心殿下是不是在外面犯了什么错,不敢面对安先生。
安嘉瑞在沉默中,伸出手,手腕纤细,都天禄看在眼里,又不由有些担忧安嘉瑞的身体,实在有些过于消瘦了,可得好好补补养肥些。
安嘉瑞的手毫无迟疑准确的扣住他的下巴,微微用力,都天禄不由随着他的力道,轻轻转过头,与安嘉瑞四目相对,他眼神略一游离,生生低下了头,不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