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天禄亦没给他好脸色看,也不行礼,自顾自的坐到了左端第一个位置上,小心翼翼的安置下安嘉瑞,又急忙让落塔上茶,还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关切道:“身体哪里难受吗?”
安嘉瑞笑着摇摇头,侧头看大汗,大汗没来得及收起的恶狠狠的表情陡然一变,露出一副关切的模样道:“我听闻大巫费尽心思诊治,如今是已无大碍?”
安嘉瑞还未开口,都天禄接过落塔手里的茶杯,塞到他手中,冷笑道:“你看这是没有大碍的样子吗?”
安嘉瑞闭上嘴,低头喝了口茶水,温度正好,尤带些甘甜,回味无穷。
大汗对着他,脸色就没那么好了:“你以为大巫用的那些药材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都天禄更是丝毫没有落于下风:“你个做哥哥的,让我契弟在你的地盘上受重伤,你还有脸说药材的事?”
大汗气势微顿,确实有些理亏,但很快又找到了新的角度:“你丢下袁三军自己先回来会契弟又像个什么样子?我问你,统帅三军当如何!”
都天禄气势也一顿,但很快大声道:“当以身作则!你这个当哥哥的哪里以身作则了?我问你,嘉瑞养伤的时候,你去看过嘉瑞没有?”
大汗面色转黑,眼看着说不过就要动武了。
络清按住鞭子,笑意盈盈的道:“好了,刚回来又吵架,嘉瑞身体还未好,你们不想着怎么用点心,怎么还互相追究起责任来了?”
她说着话就是微微侧头,语笑盈盈道:“嘉瑞,别理这两个粗汉,都在军营里呆惯了。”
她身形微动,走到安嘉瑞身前,细细看他脸上的病色,便带出几分关切之情来:“看你这脸色……”语调婉转,似有心疼之意。又生生止住,从袖口摸出一个玉扳指,绿的晶莹剔透,在光照下反射着琉璃般色彩,不似凡品。
洛清拿着它放到安嘉瑞手上,笑道:“这先前也是父亲给我的,如今你既然与天禄已结秦晋之好,我就替父亲转交给你了。”她面上含笑,轻轻拍了拍安嘉瑞。
安嘉瑞看着手上的玉扳指,一时不知道是如何处理,面对络清这个看起来只是良妻贤母的女人,他是真的有些发怵,尤其是想到她没有孩子之后,简直无数部宫斗剧在他脑海中闪现,无一不加深了她的恐怖。
但都天禄显然没有这种感觉,他闻言,露出小酒窝,有些矜持又有些骄傲的样子道:“父亲看到嘉瑞也一定会喜欢他的。”他脸上满是肯定之色,恨不得向天下人宣布他的嘉瑞是多么好。
牧夺多一时失语,看着他的表情,怀疑他已然忘记父亲的凶狠了,要是父亲还在世,他压根就不可能和安嘉瑞结契。早就被抽的喊爹喊娘了。
牧夺多一贯溺爱都天禄,袁吉哈尔可不一样,他宠爱小儿子,但建立在有原则的程度上,都天禄小时候仗着大汗宠爱,功课跟不上,被老师告到了袁吉哈尔处,那顿抽真是解气啊。
牧夺多至今想起,都恨自己当初上前拦的太早了,就该让这小子多挨几下,省得他长大了还气他,什么事都敢做,就没人制得了他。
络清微微一笑,似乎十分赞同都天禄所说。
牧夺多悻悻的放弃了让都天禄回忆起父亲的凶残的举动,侧头正经问道:“此番西征如何?”
都天禄手指轻轻点了点把手,不屑道:“不堪一击,要不是大兄你嘱咐我,我直接就把都城给你打下来了。”
牧夺多点了点头,露出赞许之色:“何必急于一时。待我腾出手,必是雷霆一击。”
说起这个,慎昭昭的脸在都天禄脑海中轻轻浮现,他不禁微微皱眉,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