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塔在他身后慢慢合上房门,悄无声息的拿过茶壶给都天禄倒了杯茶。
都天禄面上有些风尘仆仆之感,淡淡的瞥了眼柳兴安,方坐到安嘉瑞身旁,伸手与他相握,出口之语一顿,改口道:“手怎这么凉?落塔……”
安嘉瑞制止了他的话,反手与他相握,道:“无碍。不过是方才有些惊讶所致。”他绝口不提刚才的彷徨与茫然,一语带过都天禄正用手揉搓着他微凉的手心,闻言,显出几分怒气来:“嘉瑞可是被他们吓到了?”他面上眉梢微皱,不满道:“我竟不知何时我这府中成了筛子,还能让这等杂碎惊扰于你。”
落塔在一旁的身体便弯下了些许,轻声细语道:“此人在府中待了也有些年头了,应是一枚暗棋。”
都天禄从鼻子中哼出一个气音,但没过多指责落塔,而是微微挑眉看向柳兴安:“你今日不忙?”语气中透着一股质问。
柳兴安敷衍的拱手道:“多谢将军关心,不忙。”
都天禄便不相信的挑高了眉,似有质问之意。柳兴安已然先反将一军道:“倒是将军,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都天禄嗤之以鼻,他还能有什么对柳兴安说?
柳兴安附身推了推桌上的信封,目光便落在了都天禄身上。
都天禄方才想起落塔派人找他时所言,心中飘过一丝淡淡的阴影,伸手拿过了信,余光却不由观察安嘉瑞的表情,见他面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一时也拿不准嘉瑞是否在闹情绪,但他仍端住了表情,先看了眼信封。
一看见那小字,便皱起了眉,抬眼看了眼柳兴安,见他目光紧紧盯着自己,不由一晒,伸手撕开了信封口,抽出里面的信纸,馨香味便愈浓,似有情人的轻喃。
都天禄脸色沉沉的抖开折叠的信纸,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柳兴安虽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但其实亦不觉都将军与太后有什么,可能正是因为太过清白,幕后之人方要费尽心机的把此信送到安嘉瑞手上,好有机可乘。
倒是都天禄愈看脸色愈沉,最后发出一声冷笑,将信往嘉瑞手中一塞,坦荡荡的模样道:“不过是些废话罢了,也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安嘉瑞看了眼他,摊平纸张,慢慢看了下去,确不出格,无非是诉说爱慕之情,自那日一别之后,日思夜想,日渐消瘦,又言辞婉约,委曲求全,言若是都天禄家中契弟不愿见她,她亦愿意做小,只为那百转柔情,让都天禄切勿辜负她此番深情。
但信未至此完结,下面仍有一段,晓之以利,满是愿与将军共天下的企盼,言之凿凿,掏心掏肺般为都天禄只想,若顺着她的话细思,金光大道已然铺就,只等都天禄一个回眸。
安嘉瑞不由微微改变了下姿态,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那个传说中要与都天禄和亲的太后,道行比他想的高一点,手段比他想的可笑一点。
但观其信中所言,倒能看出她对男人心态的娴熟之术,让安嘉瑞顿生棋逢对手之感,那种隔着十里都能闻出的绿茶味,实在太熟悉了。
以至于他忍不住斜眼看向都天禄。
都天禄自将信塞到他手中之后,面上虽不显,但心里亦有几分忐忑,余光时刻关注着安嘉瑞的表情变化,从一开始的淡然到之后的了然,虽见着未有吃醋的模样,但他心里倒有几分空落落,又恨不得他吃醋。
待安嘉瑞看完,眉梢一挑,斜眼看他,都天禄眼中便忍不住露出了委屈之色,安嘉瑞本欲调笑于他的话一顿,侧头看了眼在一旁好整以暇看着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