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嘶力竭,让人不由心里一惊。
再看去,他双眼大睁,面上带着那个诡谲的笑,软绵绵的靠着椅背,已然毫无声息了。
艾赞离他坐的近些,先发现了异样,几乎是片刻间便扑到了阿公身上,眼泪与鼻涕具下,颤巍巍的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咆哮出声:“阿公!”
议事厅顿时混乱成一团,原被士卒虎视眈眈押解着的大汉们几乎皆愤然起身,围住了阿公的尸体,嘈杂的议论声顿时响起。
士卒们拿着兵刃一时不知该不该追过去,但见到都天禄挥了挥手,便停留在了原地。
哭声与痛呼声几乎同时响起,哀声大恸。
都天禄心中亦泛上了几分怅然,且不论阿公之后的行为,阿公亦曾在他年幼时,抱过他,安抚过痛哭的他,满足过他的愿望,只是最后,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安嘉瑞看着人群还有些茫然……这说死就死了?
都天禄压下心中纷起的情绪,托晒看着他们,直至痛呼声渐低,人群慢慢安静了下来,方开口道:“帮阿公装殓。”
便有士卒一声不吭的上前,几个叔叔辈的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让开了道路,任由他们去为阿公装殓尸体。
他们彼此看了几眼,便皆转头看都天禄,看他怎么说。
都天禄沉吟了片刻,道:“叔叔们年纪也不小了,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便安心在部落里修养。”他目光从艾赞不服气的脸上一个个的看过去,最后停留在柱子间身上,笑了声,站起身,牵过安嘉瑞施施然出了议事厅。
几个大将面上皆有不服气之色,但当都天禄牵着那个辞国人慢悠悠的穿过他们的时候,却无人敢开口说话,阿公这决断的死亡,已然惊醒了所有人,若是莽撞,岂不是让阿公的白死了?
士卒为都天禄推开了议事厅的大门,都天禄方要迈出去,忽然一顿,若有所思道:“若是叔叔们有什么不服气的,不若现在说来,不然日后……”他脸上带着笑,仍是往常那般信任他们的模样,出口之言却似有无边杀意,直叫人喉咙口的话突然梗住。
都天禄见无人搭话,便放下了心一般,笑道:“如此最好,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叔叔们,我也不想大动干戈,好似我那般绝情。”
他没有再停留,大步迈出了有些阴冷的议事厅。
柱子间在门口微微踌躇了片刻,仍是追了出去,跟上了都天禄的身影,留下一众心中大震的叔伯。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一扫手脚冰凉之感,安嘉瑞方好奇道:“阿公的死?”
都天禄捏了捏他的手心,不言,脚步却放慢了些许,好似在等着什么。
很快,柱子间便跟了上来,见都天禄没有停下说话的意思,只好蒙头跟着他,心中思绪百转千回,一时不知自己跟上来到底要做什么?
都天禄恍如没有察觉到他复杂的内心一般,牵着安嘉瑞慢悠悠走出了士卒把守严密的区域,漫步在人来人往的牧地烈部落,最终停在了一处无人的僻静处。
不远处便是欢庆姆妈节的恋人们,他们起舞歌唱拥抱,洋溢着欢喜与幸福,面上是纯然的快乐。
都天禄看着他们的舞蹈,方似满足的叹了口气,握紧了安嘉瑞的手,显出些后怕来。
柱子间却压根没往那边看上一言,似有千言万语道:“殿下……”说出这个词,他又不知该说什么,面色仲然的停下了话。
都天禄没有看他,有些意兴阑珊道:“你要为阿公质问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