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敞着，风淡淡飘进来，扬起一角陈旧的扉页。
唐渡搁下手头的书，伸了个懒腰。余光瞥见书柜底下塞着一卷卷竹简。竹简蒙上了一层灰，显然很少用。
他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想过去收拾收拾。
手还未碰到落灰的竹简，窗棂口探出一颗脑袋，严见深低沉的声音说道：“在做什么？”
唐渡拂上去掸灰：“下头有些竹简，老旧得很，没看过吗？”
严见深单手撑着墙根，轻巧地翻过窗棂，快步走到唐渡身边，低头道：“看过的，已经拓印到纸上了。”
唐渡被他吓了一跳，挑头便看到这么大个人：“你刚不还在窗户那边，怎么就过来了？”
“翻窗过来。”严见深道。
他蹲下来，帮唐渡顺出成打的竹简。
唐渡擦了擦灰，把它们扔到窗台上晾着，拍了拍手上沾着的灰：“到书房找我有事吗？”
严见深拆开竹简，摊着晾干：“也不是什么大事。”
唐渡第一反应是唐泊又干了什么笑掉大牙的事，他笑笑道：“杨师兄又带着唐泊去做什么坏事了？”
“不是他。”严见深不乐意老在唐渡嘴里听到杨一司的大名，“不过他们确实去镇上玩去了。”
唐渡道：“去镇上了啊，怎么没和我说一声。”
严见深：“他们临时起意。杨一司嫌你脚程慢，只带了唐泊过去。”
唐渡不甚在意，问他：“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镇上？”
严见深挑眉道：“次要原因是杨一司这个人太烦。”
唐渡也不问他主要原因，低着头整理竹简，等他自己慢慢说。
严见深见他不上钩，自发道：“上次你不是说想看烛龙原形吗？”
唐渡抬头，疑惑地望过去。
“今日他们不在，我正好有空，你还想看吗？”严见深轻声道，他摸了摸袖子，黑色短打袖口的银线闪着细碎的光。
唐渡点了点，对成年烛龙相当好奇。显然唐泊那个小烛龙可爱有余，威风不足。
一只手蒙住了他的眼，掌心温热。
严见深喉头微动：“等一下。”
须臾，手放了下来。
唐渡瞪大眼，愣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大不相同的严见深。
他上半身还保持着人形，袒露着漂亮的胸膛，腹部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八块腹肌，人鱼线蜿蜒进了下身火红的尾巴里。
那条大尾巴像是镀上了层层火焰，红得炙热，鳞片漂亮极了，仿佛红宝石磊上去的。
严见深盘着尾巴，火焰般浓烈的红眼睛看着唐渡。
唐渡呆呆地问：“这尾巴怎么有点像蛇？”
严见深默了半晌，道：“龙项本似蛇，鳞似锦。”
“那你的脚呢？怎么只剩两个手臂？”唐渡道。
“现在只是半样原型，要是变成烛龙，那便有四只脚。”严见深摆了摆尾巴尖，“你以前很喜欢我半人半蛇的样子。”
唐渡看了看，他这副样子确实好看，俊美无铸，不似真人。严见深本就生得貌美，偏巧棱角分明的深邃的脸庞和过分凌厉的剑眉硬压住了这份惑人的美貌。但变做人蛇模样，凭添了几分妖气，唇色望着都红了几分，红眼睛似乎能蛊惑人心。
还没见过谁得红眼病得的这么好看。
唐渡默认了严见深的话：“比你人身的时候瞧着活波些。”
严见深笑了笑，红眼睛似有光闪过：“你要不要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