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倦意如潮水袭来,她就这么倚着床板,兀自睡过去。
祁沐萧察觉她真的睡着,起身将她轻轻放平在榻内,随后悄声出去,倏地,头忽然痛的吃紧,脚下一软,直直跌倒在厅内。
两个时辰后,客栈内。
木窗纱纸透得三分黄昏的暖意,院中的梧桐叶窸窸窣窣,树影映在窗纸上,晃个不停。
洛黎正纳闷儿自己怎么睡在榻上,就瞧见水木跌倒在厅内,地上淌了好大一片血,吓得她急忙过去,才见他脑袋让跌翻的木桌砸了个大口子。
慌乱无措中,惊觉他动了动,薄唇微张,“你……是谁?”
洛黎见他眸中茫然之色,心坠大半。
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忽而让他紧紧攥住腕子。
“道友,你别吓我啊……”
“你是谁?我又是谁?”
此刻,心不但坠入谷底,又像被人浇了一桶冰水似的,凉的透透。
“我是苏清欢呀,我们在众妙山遇到的……”
却见他垂眸思索片刻,茫然无措,转而拉扯着她的袖口,糯声道:“我、我好像什么都记不起了……”
我、敲!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洛黎魂儿让他吓走一半,旋即出屋去寻小二叫大夫,留水木一人。
半个时辰后,老头子又被折腾来了一次,本欲发两句牢骚,又见他醒了,遂上前问诊:“呦,公子运气不错,看来姑娘照顾的确上心,这么快便醒了……”
洛黎哭丧着脸,无奈道:“大夫……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脑子似乎有些问题了……”
……
……
回到三刻前,洛黎刚找完小二回院,便听屋内水木惊呼“你别碰我!你别碰我!”
寒东宇则叫嚷“我去,水木你抽什么风!”
她急忙进屋,昏黄的夕阳下,水木一张脸已被吓得惨白,唇瓣紧抿,手攥着被子缩在木榻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眼角似乎噙着泪花,像个受惊的孩子。
“寒东宇你干什么了?!”洛黎不由分说,上去给他一记暴栗。
寒东宇捂着头叫痛,洛黎在一旁斥责,“他好不容易醒了,你干什么吓唬他?!我就出去叫大夫的空档,你就不让人省心……”
他一脸无辜,心道这是什么鬼?
“我哪有碰他?你问问他?”
“他到底碰没碰你?”
水木红着眼,低声“嗯”了句,后嗫喏道:“他是坏人……一进屋就要拉我下床……”
洛黎睨去,见寒东宇无奈道:“我是拉他问你去哪儿了……”
随后见到一个黑影砸来……
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