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酒店服务员送来点心水果,还给情天泡了一壶铁观音。
白瓷杯里茶水颜色清亮,香味淡雅,捧在手里轻轻啜一口,望着落地窗外下着细雨的天幕,心情不被影响,反而有一种惬意安然。
情天向来喜欢雨天。
转头看身边,坐在她对面的是婴儿车里的幼安,此刻难得不闹也不玩玩具,竟然也会安静看着窗外。
或许这只是片刻,或许他只是被窗外蹁跹的落叶吸引了目光,但在那片刻之间,她看到即便只有一岁多的他,也有了与那个人相似的神色。
安静专注的儿子,不知望着窗外何处的儿子,跟他的父亲极像。
从出生至今,见过幼安的人都说,幼安眼睛像她,其余的都像他爸爸。
小小一个他,以后,会长得像那个人一样。
不知是不是注意力被分散了,小人儿不再看窗外,转头看身边的情天,发觉妈妈正在看自己,突然咧嘴笑了一下。
那一笑稚嫩单纯,彷如天使,情天唇角也扬起,放了茶杯,伸手把他抱到怀里来。
“幼安、幼安……”
鹭城不是家乡,在这里却发生过刻骨难忘的事情。
曾经这里是她的噩梦,可如今如前世旧梦,被季节交替洗去。
这一次来是临时起意,却因为时间与情况适宜,让她得以在这酒店里静静喝一杯茶,怀里抱着个奶香的小人儿一起赏雨景。
一起,等一个人归来。
情天来鹭城的第三天下午,蔺君尚意外地提早回酒店。
那时是下午三点,半梦半醒的情天听到门铃声,动作放轻地下床去开门。
男子进来,穿着墨色呢子大衣,摘下皮手套,进去看儿子。
“之前玩累了,刚睡下不久。”
情天的声音放轻,蔺君尚俯身看了床里儿子一眼,把他抱起来,转到婴儿床里。
情天有些疑惑,那人倾身靠近她耳旁,压低声音对她道:“我们出去走走。”
因为嗓音磁性温沉,因为离得太近,寻常的几个字听在耳中也有莫名的丝丝悸动。
“小子一时半会不会醒,让余力看着就好。”
情天的顾虑刚要说出口,那人已经又对她说,继而去替她拿了衣服让她换上。
不久,门铃轻响,余力已经进来,被蔺君尚交代了几句。
情天倒不担心余力不会照顾,因为睡前才给幼安换了纸尿裤,就算醒来饿了余力也会冲奶,只是,这样丢下儿子两人出去,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没有什么不太好的,总不能全为了他浪费两个人的时光,不会太久。”
牵着她进电梯,往下行,蔺君尚望着她,又道:“再说,去的地方他不合适,容易着凉。”
从电梯出来,一楼圆形吧台的工作人员对蔺君尚跟情天礼貌问好,蔺君尚是这里的常客,每年来几回,住的楼层客房不一般,重要的客人工作人员都有印象。
情天被蔺君尚牵着步行出了酒店,并没有等候的车辆,穿过马路,下了一个斜坡从楼梯口往下,情天才知,他要带她去的地方是海边。
在酒店里住了两天,昨夜他回来,喝着她煲的汤时,曾听到她无意提及的一句,“一直在酒店里看海,真想近一些。”
所以,今天,他带着她来了。
“明天上午竞拍结束,下午我们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