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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 不敢动
    可三年以来,他只能够在梦中,才能回到童年时玩耍的大漠和草原。

    漠南之战的梦魇一直折磨着他,也折磨着娜仁托娅。

    有多少次,她看见濮王子血淋淋地走进梦境,向她靠近,一直不断地诉说着战争的惨烈。

    又有多少次风雪交加的深夜,从远方传来濮王悲怆的呐喊:“太子!快走!快走!!”

    醒来后,娜仁托娅偎依在他的怀里,而泪水湿了他的胸膛。

    是霍去病,是他,他……杀了父王,杀了王兄。”

    娜仁托娅抬起头望着乌维,“这仇何时才能报呢?”

    “唉!”

    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阏氏的问话,因为未来在他的心中,现在是遥远和渺茫的。

    其实,现在想来,他觉得几年前是有一次收复失地的机会的。

    当长安来的细作告诉他霍去病去世的消息之后,他顿时觉得大汉倒了一根擎天柱。

    他当机立断,立即召集各个部落的王爷、将军,商议南进,可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统兵出战。

    几年前,将领们都将赵信北迁的主张视作卖国,可现在呢,当老迈的自次王再度提出继续北迁的时候,大家放弃了固守的念头,竟以为这是匈奴生存的惟一途径。

    岁月流逝而乡思不绝。

    多少个夜晚,乌维一人走出穹庐,南望天空,不觉潸然泪下,从心底唱出来酸涩的歌。

    这是十月初祭祀大典过后不久的一天,一种从内心涌来的思乡的情绪,如波涛一样地扑打着乌维的胸膛,使他再也不愿意待在穹庐里靠闷酒打发时光了。

    正当太阳从北海的水面上冉冉升起时,他在女奴的伺候下披上了久违的甲胄,还携着阏氏、八岁的儿子乌师卢和卫队出发了。

    从塞北吹来的凉风,吹动着他的长发,绚烂的太阳光衬托出马刀的冰冷和锋利,而跨下的战马发出“啾啾”的嘶鸣,让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刀光剑影的战场,他好像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队伍沿着北海西岸南下数十里,就到了那昆丁匈奴部落的领地。

    草原脱去了浓密的绿色,裸露在苍穹之下,在没有嫩草的季节里,牛羊都入了圈,而草原便益发显出它的空旷和寂寥来。

    这时乌维并没有打猎的兴趣,他只是为了寻找过去岁月的那种感觉。

    往南走千里就是狼居胥山了,可那里,却早就不属于匈奴人了。

    “唉!匈奴人驰骋大漠南北的日子永远的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