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这个人也不像汲黯那样,过于地刚硬固执,他懂得审时度势,不会肆意妄为大谈仁义,许多年来,不但多次排解了朝堂上的纷争,并且很巧妙地让许多争论化为共识。
他为女子作的那许多篇洒满怨恨的赋作,才思满溢却深怀不满,让刘彻不但没有反感和疏远他,反而会为他的才情所震撼。
司马相如他得病,患了消渴症多年,这症状很古怪,一直到他去世,刘彻才有了许多计较,忆起那往日君臣叙话时的一些细节,司马相如他不断地要宫娥为自己续水。
“哈哈哈,爱卿为何如此焦渴,难道在府中没有茶饮么?还要向朕讨水喝?”
刘彻常常看着他喝水如疾,如此打趣地问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却并不解释,只是笑了笑,没有一丝挂怀。
有一次,刘彻偶患小恙。
淳于意为他诊病之时,无意之间提到,说起司马相如的症状,岂知淳于意也了解,他也不隐瞒,向刘彻解释说此病全名曰消渴症。
几天后,刘彻空闲下来,特意召司马相如来到宣室殿,并且要淳于意为他诊病,帮他看一看。
淳于意当即开了药方,不过等司马相如告退后,他告诉刘彻,病是那个病,只不过中郎将沉疴已久,非人力可救,此时纵使扁鹊再世,施展妙手,亦是无回天之力。
在司马相如走后,他为刘彻留下了谏言:臣蒙陛下垂爱,得以奉事左右,君臣诗文唱和,愉悦情畅至极,臣常伴身后,每每交谈,深感陛下宏业,胜于秦皇。
故臣以病躯残身,特请陛下行封禅大典,从而福荫万世,永固社稷,此为天下之福……
在司马相如离去之后,刘彻再每每读起这一封上书,亦是久久不能释怀。
司马相如一死,
又能几人能与他话古谈今呢?
刚刚交上正月,刘彻就坐不住了,急不可待地从长安东巡。
其中太史令司马谈也是力主“封禅”的朝臣之一。
他的儿子司马迁虽成年了,可父不终子不继,司马谈还健在,他暂时还不能写史记。
司马谈早在几天前就奔赴洛阳,为刘彻祭祀嵩山做准备。
此去必经之地缑氏,那城边的太室山对日益失去矫健身体的刘彻,有着强烈的诱惑。
为了刘彻出行安全,洛阳太守做足了准备工作,从接到诏命之时起,就出动了重兵,清山戒严,看管甚严,还特地禁止百姓上山朝拜。
就连轿舆所经过的道路,
也由军队抢修。
刘彻也见怪不怪了,
这是这种社会必然的形态。
司马谈本来就是追求完美的人,何况说起来这还是朝廷举办的盛典呢?
从祭祀的礼器到祭献的“牺牲”,他都一一过目,还要记下来,以备向刘彻禀奏。
虽然官阶并不太高,但他肩负的重任,与国之重礼相比,什么都不重要了,使得太守、郡丞和县令们都不敢对他说的话有半点疏忽。
在正月二十八日一大早,那浩浩荡荡的祭祀队伍就上了山,祭祀规模和气魄丝毫不亚于雍城祀五畤,而这样的场面,司马谈早已是司空见惯了。
让他很不解的是,当钟磬鼓乐烘托出祥和的气氛,陛下登上太室山敬献“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