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的话音刚落,扫视一圈,就听见了朝臣中有一个洪亮的声音答道:“臣愿意前往!”
大臣们好奇十足,待循声看去,只见中郎将苏武他英姿勃勃地出列了,精神气饱满。
作为当年与苏建同历战阵的将军,并且战于沙场的将军,公孙贺不胜感慨,也不呆站着,忙将苏武介绍给刘彻。
苏武嘛,与张骞一样的人物,刘彻一下子就记住他了。
这个任务该不该给他呢?大概是应该的,职责所在嘛。
刘彻可不喜欢强拆掉一桩名垂千古的好事,该你的,少不掉。
刘彻的眉宇间露出一丝喜色,他仔细端详着苏武,或者审视,发现苏武这个人果然气度不凡,可堪一用,不禁十分欣喜。
他一点不犹豫,当即要大鸿胪转告来汉朝请和的匈奴使者,待到天汉元年春日,将会以中郎将苏武为使者,送还匈奴使者,答谢匈奴大单于。
刘彻真的想和么?
不是,
他很明白,
匈奴人不会安分,
他只要等一等就行了……
这是天汉元年以来,最为盛大的风景,与当年张骞西行何其相似,同样地仪式庄重,代表刘彻对其殷切的期望。
早春的风拂面而过,带着料峭的寒意,迎着草木腥鲜,吹动着苏武怀中的汉节,在阳光下分外耀眼,格外勾人。
虽然由于意义不一样,所以送行的规模并不怎么大,但在苏武的心中,却一样是使命庄严,一样别意悠悠,一样立志功还。
司马迁今日陪同记载,只是他破例没有坐车,而是骑马一直送他过了横桥,拱手道:“此去关山重重,还望仁兄保重,切勿意气用事。”
“谢贤弟,愚兄……”苏武似有心事,沉吟了片刻,犹豫不决,话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仁兄有话可尽管直说。”
“唉!其实就是家里那点事,说来倒也羞于启口。夫人年少,而且幼时多有宠惯,脾性任性娇为,时常让人难以忍受,还望贤弟多加关照。
若是愚兄一走之后久去不归,亦可让她改嫁完事,然后二老就烦劳贤弟帮忙照顾了。”
话毕,他从怀中拿出了一方绢帛,交到司马迁手上,“贤弟请看一看,尽可以确定一番,如无不妥之处,就请转交给夫人。”
司马迁拿过来一看,
却是一首诗。
此诗写得沉郁苍凉,蕴含无尽歉意,司马迁看了片刻,一时间语塞,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应。
往日玩乐,一同郊游饮酒,他们只觉得苏武性格有些刚烈,却不想他竟然也有如此之柔肠。
已经过了咸阳西,司马迁向苏武揖别道:“此去一行,仁兄尽可以放心前去,此次出使,乃陛下之博施德惠,以义还义,相信仁兄不久即可荣归,到时咱们同饮庆功宴。”
苏武还了一礼,
随后打马而去……
转眼就是端阳节了,而刘彻也不甘寂寞,口谕李延年在未央宫中举办了盛大的歌会,在场君臣同欢共舞,直到日暮残晖时分,才各自尽欢而散。
许多年了,大汉官员的车驾从来没有这样拥挤在尚冠街上,尽管是大家看到丞相公孙贺的车驾都纷纷自觉让道而行,以示尊敬,但他还是觉得这比平常慢了不少。
不过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