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如此下去的话,他终有一天父子要反目的。”
“这……果真有那么一天,太子被废了,那依丞相之看法,又会是谁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呢?”
“这……”
见李广利犹豫不决,刘屈髦扬鞭策马,尽量与李广利靠得近些,说话的声音也轻了许多,“依本相看,陛下最喜刘询。”
“哼!就是那乳臭未干的小儿么?他还不够格吧?”
李广利轻蔑地撇了撇嘴,“哪轮得上他这个野路子出身的呢!他可是被莫名贬到民间生活过的,那玉儿往哪里放呢?”
“将军所言不无道理,他虽年纪不大,可其现在却是当今后宫最得宠的曾皇孙啊!”
“哎,正是因为圣意难料,因此末将才求助丞相啊!”
李广利朝刘屈髦倾斜着身体,进一步陈明利害关系,“末将与丞相是儿女亲家,日后胶东王登基,一定不会忘记丞相之恩德。”
刘屈髦并没有立即作出回答,却丢开马缰,让坐骑散淡地前行,好让自己集中精力思考这个问题。
他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同刘据本来就没有深交,现在更应该疏远和回避他。
而刘询还太小,背后没有实力人物支持,一旦刘彻驾崩,是很难站稳脚跟的。
也只有这胶东王靠得住,可当他把心底的盘算换为话语时,就多了些变化,变成了老谋深算的从容。
“将军与本相何等关系,这个本相岂能不知?孰亲孰远,本相岂能掂量不出?假如真有那一天,本相一定尽心竭力,扶持胶东王。
不过,废立之事,非同小可,今日的话咱们就说到这……”
两人在马上揖别,李广利望着刘屈髦道:“愿早日相会于京城!”
之后,
他便率领卫士打马而去了。
刘屈髦并没有急于转身,这公一直看着李广利消失在大道的尽头。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无以言状的沉重——似乎是忐忑不安而又茫无头绪。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从涿州太守任上一举升为当朝宰辅,最关键的是他也姓刘。
若论皇亲,他应该称刘彻为皇叔,也许正因为如此,刘彻才将他擢拔到身边,但是他又并非刘氏嫡系,也摸不透刘彻的心意。
若单单讲功劳,他无寸功于朝廷,因此不得不依赖像李广利这样的人物提携。
他无法想象,今天的承诺将会是怎样的结果……
北海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可它就像一位过客,又从湖边匆匆而去。
接着,夏天就来了。
这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